答案，不外乎那么几种。
没有一种答案，是现在的叶涵宇乐意看到的。
随着面包车的驶离，那倒在地上的丧尸尸体已经看不见了。
“可能是我想多了……但是，我觉得，我们还是做好最坏的准备吧。”
叶涵宇的脸色有点不好，她最后还是决定给萧江和楚毅打个预防针。
“前面，可能有三级，甚至更高级别的丧尸。”
☆、
楚毅和萧江对视一眼，不明白这小娃娃的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
“为什么？我和萧江也在这里呆了两个多月了，加上zf通过无线电发布的有关消息，虽然不至于很了解这里的丧尸，但掌握的信息基本不会差太远。”楚毅说道，“高级丧尸的进化是有范围限制的，一个小小的区域里极少有能出现两只二级丧尸的，因为那么个小地盘所储备的能量不足以供应两只丧尸。按照这个理论来，我们既然已经干掉了一只二级的，附近应该不会再出现高级丧尸了才对。”
叶涵宇轻轻地摇了摇头：“你只说对了一半，或者说，你所说的是只考虑了一种情况下的丧尸诞生规律。如果是自由演变的话，一个区域内确实只有一个二级丧尸，但是……”
“如果这个二级丧尸不是这片区域内诞生的，而是来自其他地方的呢？”
从那个小女孩几乎没有情绪的黑色眼睛里，楚毅看到自己惨白的脸和明显的惊恐。
“你是说……它是从其他地方来的？”
叶涵宇搬了个小凳子，在后面副驾驶座和驾驶座的中央坐下，闻言耸耸肩：“丧尸也长着腿不是？你不能要求它一直呆在一个地方，万一那边没食物了呢？你指望它笨得要死地把自己饿死？”
“既然考虑到了二级丧尸迁移的可能，那么更高一级的呢？也许也迁移了呢，也许……是有人在这里召唤它们呢……”
最后那句叶涵宇的声音很轻，几乎是含在嘴里，以楚毅和萧江的耳力也没有听清。
叶涵宇不准备说出这件事，这除了打击他们自信心让人陷入恐惧和绝望外，没有任何用处。
不知道的话，还能无所畏惧地继续去找食物，知道了的话，估计就只有回去等死一条路了。
“我们去那个大型超市吧。”叶涵宇说道，“高级丧尸身边肯定会有低级丧尸本能跟随，如果那些高级丧尸路过超市的话，也许里面的低级丧尸走掉了大半夜说不定呢！而且按照刚刚那个二级丧尸的行进方向来看，那些高级丧尸路过超市的这个可能性非常高！加上这只二级丧尸身边没有低级丧尸存在，我们是不是可以假设，是因为附近的低级丧尸都被高级丧尸召唤走了，所以它才独自一个？”
“就算没走掉太多，以我的能力，也可以帮助你们清理一部分丧尸，多少能抢出一些物资来。”
楚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调转车头，面包车转而朝大型超市驶去。
这个超市是一个大型综合超市，从规模来看，应该是和沃尔玛乐购等零售巨头同等规模的大超市。
从门口进去到处可以看到凝结了的褐色，地上杂乱得一塌糊涂，错杂的褐色脚印，歪倒的购物车，偶尔还有腐烂的肉块。
不管是萧江还是楚毅，都不想去猜那肉块是从哪里来的。
“看来还真是走了个一干二净啊……”叶涵宇一路走来，残留的右眼视野中，几乎没看到属于丧尸的黑红色。
“叶子，过来过来！”萧江在一旁招手，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告诉了他们自己的全名，但是不管是萧江还是楚毅，都喜欢叫她叶子。
问及为什么，言：三个字喊起来太麻烦了……
叶涵宇看了过去，她的左眼直到现在也没有恢复些许视力，而从右眼看过去，世界都是一片银灰色的荒野，只有那些许的深灰色线条构筑出各种建筑障碍物的模样。
“眼镜店？”叶涵宇想起曾经萧江提到要给她找个带色隐形镜片的事，“这里会有吗？”
“有给小孩子用的太阳镜。”萧江从破碎的柜子里摸出几副完好的儿童墨镜，给她一幅幅试过来，“小孩子带美瞳带隐形眼镜对眼睛不好，没必要的话还是用墨镜遮着吧，实在瞒不过去了再带隐形眼镜。”
以叶涵宇的性子，对于这种事向来都是可有可无，毫不在乎，烦了更是能避则避。如果换成是以前，这回估计早就不给面子地管自己走掉了，但是……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大男孩笑嘻嘻地给她挑眼镜的模样，和那时候苏瑛拿着课外读物和《安徒生童话》对她挑眉微笑的样子……慢慢重合起来。
叶涵宇想起了那只大概还在大卡车后车厢里躺着的粉红色书包，里面有笔袋，有练习本，有削笔刀，有铅笔和圆珠笔，还有小学生课外读物和辅导书，安徒生童话，格林童话……
那是苏瑛给她准备的，他说就算是末世了，她这个年纪也该上小学，不能当文盲连算数都不会。那时候他大概以为他们会一直在一起，所以才买了那些东西，但是才回来，叶晨宇就把她接走了……
然后，叶涵宇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在末世还没有来、她还没有出车祸的时候，隔三差五她就能从自己的衣柜里发现几件新衣服；看电视的时候，对着电视剧里出现的某种点心甜品多看一眼，第二天就能在厨房找到它们；因为医生说色彩鲜艳的东西或许能多引起她的注意力，她房间里的梳妆盒里就放满了各种各样漂亮的宝石手链……
萧江一边说，一边拿着手里的墨镜对着走到面前的小女孩比划了一下，又放下换另外一副，最后终于满意地挑定了其中两副。
一抬头，萧江顿时有点慌了：“怎么了怎么了人不舒服吗？”
“……没事”叶涵宇低下头，额前的碎发遮盖了她的表情。
“可……可是……”
“我说了没事就没事！”叶涵宇劈手夺过他手里的墨镜戴上，抬起头来，即使隔着墨镜，其后的目光也同样充满杀气，“再磨磨唧唧的这里就危险了！我们快点把要的东西拿走就快点离开！”
萧江似乎还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可是……我看到……你的表情……好像快哭出来了……
叶涵宇快步走在最前面，一抬手，银枪瞬间在手中成型。
一声沉闷得好像被什么压抑住的响声之后，一头刚刚从一个狭缝里钻出来的丧尸狗被直接击穿大脑和脊椎骨，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一声就好像是什么信号一样，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四周响起，就好像有很多的丧尸在靠近一样。
萧江和楚毅紧紧站在叶涵宇的背后，楚毅的声音带上了些许惧意：“这声音……”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女孩冰冷得如同机器般的声音截断：
“杀过去就好了。”
话音刚落，楚毅就听到身后一阵枪响，叶涵宇毫不犹豫地对着出现在她视野中的丧尸一通扫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