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事捏了捏袖中的银子,强忍着敷衍几句后,一溜烟便跑了个没影儿。
金大班撇了撇嘴,洋洋得意道,“有钱能使磨推鬼,本姑娘就是长了张猪脸,你也得笑嘻嘻看着。”
身后的几个杂役一听,心想班主大人你可不能再侮辱猪了,猪可比你美多了!
有人是心里偷着想,有人却干脆直接说了,“美人,人家没吐出来已经是分外给面子了,得了便宜还卖乖。”
金大班闻言捂住一笑,几下便踏到那布衣郎中的跟前,“哎哟我的顾伯伯您快别叫人家美人了,叫得人家多难为情,还是叫四娘吧!”
说着,一巴掌扇在那大夫肩头,竟将那人过中年的顾大夫给生生扇退了两步。顾大夫也非第一天认识这姑娘,揉了揉肩膀气道,“轻点,我这一把老骨头都要折在你手上了。”又道,“也不知道你爹娘怎么想的,竟给取个金美人的名字。叫我看,应该叫做大牛才更贴切!”
金大班见状也是万分抱歉,咧着嘴直讨饶,“顾伯伯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这样吧,四娘今儿个给您备些酒水,就当赔罪了。”
顾大夫听后却是连胡子都气得翘了起来,“还说呢,为了给你带回来那姑娘治病,我都两顿饭没吃了!那姑娘脉象诡异,时乱时稳,转眼又忽然停了下来。唉,我行医至今从未见过。酒水就不必了,我要回家吃饭。你呢,要么另请高明,要么就准备后事吧!”
说完,也不管背后大呼小叫的金大班,背了药箱就匆匆离开。
金大班无奈,只能暂时将事情交给手下的管事,然后三步化作两步地赶往后院厢房。
前脚才踏入后院,惊天动地的痛叫声便传进了耳朵。嘶叫声中,小脸雪白的小丫头兰花跑到近前,语气急促道,“班主班主你快去看看,那姑娘恐怕不行了,都快叫满十二个时辰了,挺漂亮一姑娘,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太可怜了!”
金大班转了转两颗绿豆儿眼,脸色严峻地赶到门前。
便见有一青衣女子被牢牢绑在柱子上,满头乱发,面色青黑,正扯着嗓子叫得撕心裂肺!
小丫头兰花忍不住唠叨,“太可怜了,叫到现在没停过,班主你看到没?她呀,把自己嘴唇都咬了个稀巴烂,十根手指上的指甲更是被抠得一片不剩。我看看都替她疼,啧啧啧。。。。。。”
金大班瞧着面无人色的青衣女子也忍不住同情,正不知如何是好,却见那女子陡然停了下来,然后浑身一震,头一歪便没了动静。
“怎么了?”金大班赶忙跑过去,伸手一探才松了口气,“原来是疼晕了。”
小丫头兰花絮絮叨叨说道,“晕了也不管用,等不了多少时间便又要痛醒。顾大夫什么药都用了,就是不见效。他说啊,再这样下去,过不了一天时间,恐怕就要被活生生痛死呢!”
说话间,却见那被绑着的青衣女子霍然睁开了双眼!
那双透亮清澈的杏眼透过凌乱的发丝,万分镇定地盯着眼前二人。
她用嘶哑如破锣的声音问道,“你们是谁,这是哪里?”
☆、第69章坠楼女子
大雪下下停停,好似闺中怨妇的愁思,不知何时才能消停。尽管如此,京城的红袖楼依然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班主金四娘好不容易钻了个空子喝口水,却听小丫鬟兰花一路咋咋呼呼地冲了过来,“班主班主不好了,死人了死人了!”
金四娘听得一口水呛了出来,咳得泪眼朦胧地大声问道,“你说什么?”说完,也不等答话,拉着满头大汗的兰花就往后院跑。
“怎么回事,那姑娘不是清醒后一直好好的,难道是怪病又发作了不成?”金四娘一边快跑,一边气喘吁吁地问道。
兰花被问得一愣,满头雾水地回了句,“哪个姑娘?”
金四娘气不打一处来,“不是那个前天救回来的姑娘么?”
“啊?”兰花反应过来后,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是不是,不是她!”
“不是她?”金四娘这下纳闷了,奇怪道,“那是谁?”
兰花急得直跳脚,脚下不慢反快,口中嚷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两人一路飞奔,片刻之后便进了后院。
后院被连日的大雪盖得严严实实,连那偌大的院中湖也被冰封成了白色。冰湖旁边有一座三层高的小楼,楼顶上站了个年纪轻轻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