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越想越玄乎,忙问那流浪汉是否看到凶手。
流浪汉打了个冷战,哆哆嗦嗦地说当时半夜三更的,他忍不住好奇,便又伸出头去看。远远的,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趴在一个棺材上。流浪汉直以为见了鬼,吓得屁滚尿流,在山洞里缩成一团,直到天亮才敢出来。至于那女人的相貌身形,他只知道身材窈窕,其他就完全一无所知了。
世界上是没有鬼的,但是一个小女子,又是如何将这些曾驰骋沙场的战士,给一击毙命呢?
如此毫无声息取人性命的事,就算是那位嚣张一时的女杀手止水,也不可能做到。更何况,那女杀手早已魂归幽府,不在人间了。
那么问题来了:女人、虞美人花以及箫声。这些,难道就都是巧合?
这世上真有如此多的巧合吗?
四下无人,阿四扯下一张泛黄的树叶把玩,对刑关道,“已经过去一天了,查察司还是没有回音吗?”
“查察司的消息我已经收到了,”刑关缓缓道,“时间太紧迫,所以只说要留心封府。”
“查察司的动作还是很快,”阿四转过头,道,“另外一个来消息了没有?那叫止水的女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刑关少有的面露疲惫,皱紧眉头道,“说来也奇怪,查察司来信说,他们查不到丝毫信息。”
阿四惊讶,“没想到,这天下,还有阴司查不到的事情。”
刑关不答,道了声累便先行回房休息,而阿四则一个人转身往小花园行去。
忙碌了一天,在花草的香味中静静待一会儿,是件非常享受的事情。阿四微微眯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最近几日她睡得不是太好,那个脏乱的雨巷、营帐内的偷袭、桌上的人头,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梦中。每一夜,只要一沾枕头,这些画面便不停交错。最令她崩溃的是,每每用尽了全力,她都无法看清梦中人的脸孔。
正烦恼间,阿四的身子猛地一僵。她下意识地竖耳倾听,双眼极快地掠过周遭的每一处暗影。
知州府的花园不算太小,但其中那一株株的秋海棠分外扎眼。四季不绝的秋海棠此时开得正好,一簇一簇的花朵五彩斑澜,妖艳繁茂。秋风一吹,便纷纷摇摆,绣姿各异。
阿四打起十二分精神,一步一步地往花丛中走去。正准备伸手一看究竟,却听身后传来苏右的声音。
“阿四姑娘。”
阿四蓦地停了动作,回身道,“苏右?”
苏右见阿四神情紧张,顺口道,“阿四姑娘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
阿四扫了扫四周,摇摇头,不安道,“我总觉得,有人在看我。”
苏右闻言一惊,沉声静气地站在原地,双眼却谨慎地看向了四周。片刻后,才道,“这,阿四姑娘,这小花园里连只鸟都没有啊。。。。。。”
阿四面色一囧,舒了口气,笑道,“可能是我最近没睡好,总是疑神疑鬼的。苏右,找我何事?”
苏右难得地面色严肃,道,“我家公子刚刚得知一件事,想寻刑关公子商讨一二。可是几乎找遍了整个知州府,都没有找到他本人,不知阿四姑娘可知道刑关公子去了哪里?”
阿四奇怪道,“怎么可能,师兄他明明回房歇息了。”
苏右摇了摇头,道,“我们去敲过门了,里面无人应答,难道是睡着了?”
阿四想了想,又道,“不可能,师兄向来眠浅,稍有风吹草动就会醒来。”她见苏右面有异色,也有些担心,“要不这样,我跟你一起再找一找,师兄他应当不会随意乱走的。”
苏右点头赞同,正待阿四一起走,却听“嘶啦”一声响。
原来,阿四的衣角不小心被一根枝桠勾住,一动之下,半片衣角竟被生生扯了下来。更让人郁闷的是,旁边那枝桠上生有倒刺。勾住衣角的同时,也将阿四的另一边裙角给死死勾住了。
苏右见阿四蹲在地上忙碌,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告辞一声,道,“此事紧急,苏右先走一步,阿四姑娘慢慢解就是。”
阿四无奈,只得答应一声,然后一个人闷着头,哼哧哼哧地将那些倒刺弄开。
恍惚间,有一道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
阿四敢肯定,这绝对不是她的错觉!
她手中顿时慢了下来,不动声色地握紧手边的油纸伞伞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