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吵架啦。”纪凝的语气很轻快,丝毫听不出来有任何不悦。
“两个人在一起,还是要多互相体谅体谅,有什么问题多沟通沟通才对,真要遇上人渣了,踹了再找一个就好,天涯何处无芳草嘛!”司机显然非常健谈,颇有一种人生导师的姿态,纪凝不由得也跟着笑了起来:“行,回去就把他踹了!再找一个!”
“哎姑娘,别介啊,回头你再后悔了,不得又怪我?这事你得好好想想。”
纪凝故意做出惊讶的姿态:“不是您让我分的嘛?听您的听您的!”
“唉,我那就随口一说,您可别当真,我就是看您哭的伤心,夜里风大,这么冷,怕您再哭出个什么毛病出来,前边儿要过桥了,您不知道,十几年前我拉过一个客人,非让我在桥上停车,我说按规定桥上不能停车,她说不停车她就要跳车,那时候车门还没自动上锁,我看她真要拉门,赶紧把车停了,我总觉得不对劲,果然回头一看,这姑娘正翻着栏杆要跳河呢!”
纪凝听得故事听得入了神:“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我一个箭步冲过去就把她拦下了啊!好家伙,一个小姑娘,劲儿还挺大,差点没拦住,还把我撞了一下,又哭又闹的,说你为什么拦我为什么拦我!”司机显然是个讲故事的高手,还故意学着小姑娘的细嗓子模仿,把纪凝逗得咯咯直笑。
“然后您怎么说的呢?”
“我说姑娘其实我也不想拦你,主要是您这车费还没给我呢!”
纪凝大笑,问:“那后来车费要回来了吗?”
“没,那姑娘一听我还问她要车费,也不跳河了,追着我要打,我说坐车掏钱天经地义,这怎么了,后来我看她估计累了,把她又劝回车上,按原来她报的地址把她送了回去,她到下车也没提给钱的事,我怕她又想不开,也没敢要,赶紧开走了。”
纪凝不由得赞了一句:“那您可真是个大好人啊。”
司机嘿嘿地笑了一下,很有些不好意思。
下车的时候纪凝直接给了两张票子,没让找钱:“谢谢您这一路陪我说话了,要不然说不定转头我也得跳河,不用找钱啦。”
司机很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把那钱接了过去:“也谢谢您了,路上慢走。”
纪凝心情好了很多,虽然一切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但心情显然是个玄幻的概念,并不受人控制,纪凝下车后解开了大衣的纽扣,让夜风吹了吹,自自在在的走回了家,心里把自己归为了没心没肺的那一类。
好不容易洗脸卸妆刚准备躺下,门口却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纪凝从屏幕里看到了顾征的脸,纪凝疑疑惑惑地开了门,身上还披着一件垮垮的睡袍,她正擦着护手霜,站在门边抬起眼看他:“你干嘛?”
顾征一看到纪凝反而愣了:“你回来了?”
“我不回来我干嘛?倒是你,这么早回来干什么?宴会结束了?”纪凝看到她心里仍然是有气,转身就要往屋里走,却被顾征一把拉住。
“你回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打你电话也打不通。”顾征跟着她进了屋,松了松领带。
纪凝想了想,并没有跟他提刚刚遇到邓小姐的事,态度仍然是冷冷的:“我看你在忙着,就没去打扰你,自己回来了。”
“那你也应该跟人交待一声或者留个字条,一声不吭就走是什么道理,这么大个人了都不明白一点礼数。”
纪凝正蹲在地上逗狗,听了这话站起身来,把小破抱在怀里:“我这么大个人了不知道自己回来?这会儿你又操心了?该操心的地方不操,不该操心的地方瞎操心什么!”
顾征听了她这番理论后不怒反笑:“我关心你反而关心成错了?”他低头就看到那小破狗可怜兮兮的,一门心思往纪凝怀里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看看你,刚洗完澡又抱狗,狗身上有多少细菌你知道吗?我回来这么长时间了连杯水也不给我倒,我看你对狗比对我亲热多了!”
纪凝认为他完全是无理取闹,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了,立刻反唇相讥:“你多大个人了,还跟狗置气吗?想喝水自己倒去,没看见我没空吗?!”
“纪凝,你这是铁了心要跟我吵架了?咱们这么长时间没见结果一见面你非要挑着我生日这天专门跟我吵?”
“是你先跟我吵的!”
“就算我先跟你吵,那你扪心自问你就一点错误都没有?在我的生日晚宴上一声不吭地就跑了,这干的是什么事儿?存心给我没脸呢是吧?”
“那你呢?我在颁奖典礼的时候那种如坐针毡你明白吗?我领你硬塞给我的那个奖的时候心里有多难堪你知道吗?就这样,你还沾沾自喜的还是认为你这是为了我好!你从头到尾有问过我的意见吗?我是怎么想的你考虑过吗?”
“就你那个智商,能想出什么高明的主意!”
纪凝恨恨地盯住他:“好啊,你终于肯说实话承认了,我早知道你看不起我!”她把狗放在地上就要推开顾征:“你滚出去!这是我家,你他妈少来对我指手画脚,轮不到你来管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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