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她又喃喃道:“手术室我们是去不了了,毕竟对外说过任何人不得入内的,所以我们俩如今只能从殡宫入手,冰床能从地下升上来,那我们就一定有办法顺着冰床的轨迹下去。”
“你分析得很对。”扶笙目露赞赏,含笑道:“我之前在手术室外面,正是想到了这一层才会急急忙忙让商义将马车赶来殡宫的,不过,眼下看来,这个机关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复杂得多。”
“我对这方面没什么研究。”荀久道:“不过依照商船密室来看,语真族的机关不可用常规思维去对待,打开的方式一定千奇百怪,我们得逆向推理。”
“逆向推理?”扶笙难得地疑惑了一回,“什么意思?”
“很简单。”荀久难得见到扶笙也有不懂的东西,得意地挑挑眉,“先把几种可能的结果列举出来,再层层逆推回来。”
其实逆向推理这个经验并非她从楚国商船密室得出来,而是从荀府被抄家这件事上吸取的教训。
当时原身见到假荀谦在面对抄家时表情不对并没有立即往深入了想,等真相出来的时候,荀久才惊觉,抄家当晚,她与真相只差一个怀疑。
倘若那时候别问白三郎是谁,值得荀谦赔上全家性命去刺杀,而是反问一句荀谦以何立场去杀白三郎,那么真相或许早就出来了。
眼下的情况也是一样,她和扶笙都在想同一个问题:怎样才能找到打开地下密室的机关?
倘若换个角度,别问怎样找到机关,而是假设他们已经在密室里面,现在要考虑的则是怎么出来。
扶笙的智商,向来不能低估。
这不,荀久才解释完逆向推理,他清俊的面上便露出了一丝想到办法的了然。
这个表情,倒让荀久心中充满期待,忙问:“你是不是找到办法了?”
扶笙浅浅一笑,眸中有光亮转瞬而逝,“你这个逆向推理说得不错,我们的确该换个角度看整体。”
荀久正待开口问,却见扶笙仰起脖子一直盯着顶上的浮雕,尔后幽幽问她,“你敢不敢跟我上去?”
“啊?”荀久一脸茫然,“上去做什么?”
“兴许会有新发现。”扶笙莞尔,“你若是恐高不敢上去的话,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你的意思是,爬柱子上去?”荀久指了指旁边的红漆柱子。
“不是。”扶笙摇摇头,“我可以用轻功带你上去然后以背紧贴殿顶往下看。”
“嗯?”荀久陷入沉思,片刻后惊得张了张嘴巴,“你的意思是,把整个空间反过来看?”
“是。”扶笙颔首,又问:“敢不敢?”
“有你在,我如何不敢?”荀久扬眉笑道:“反正你不会让我有事儿就对了。”
得见他这般完全信任自己的样子,扶笙满意地笑笑,手臂轻轻揽住她的纤腰,运功提气,一跃而起缓缓至殿顶。
这期间,荀久是闭上眼睛的,她没看清楚扶笙如何动作,只知道再睁开眼时自己正与他一起面朝下,他是用内功将身子紧贴殿顶的,而她没有武功,他只能用一只手臂紧紧揽着她。
察觉到荀久睁开眼,扶笙立即道:“快看,找出异常的地方,这个姿势,我坚持不了多久。”
荀久脸一红,随即懊恼自己没有武功,否则哪里需要他这样用手臂抱着防止掉下来。
不再说话,她迅速敛了眉目向下望去。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顿时惊呆了眼。
殿顶上挂有宫灯,浮雕上又镶嵌有夜明珠,单侧一面还有烛台,三种光线交错,竟把下面几根柱子的影子拉出另外一番景象,从上往下仔细看去,就像一个浑圆的太极,柱子的影子虽然断断续续,但连接起来便是两仪中间的弯曲分割线。
一面阴,一面阳。
荀久视线一转,突然发觉之前摆放冰床的位置在阴面顶端,那位置的颜色非常暗淡,而与之对立的阳面顶端则是整个大殿内最明亮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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