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有点讪讪的对着她哥笑了笑,众人跟着她的目光,这才发现后面站着的萧弘澄,小郡主等人现就蹲□福了福:“给大殿下请安。”
周宝璐还有点茫然,被郑翎拉了一把,才跟着众人行礼。
大殿下!吴月华、顾雪银越发心都凉透了,这怎么连爷们都惊动了?小范围闹闹,就算最后不成也能混过去,可这惊动的厉害了,真的查起来,可怎么收场?
顾雪银是当面舞了大旗的,压根没有蒙混过去的希望,抖的几乎要瘫到地上去了。
萧弘澄矜持的点点头,这才说:“今儿是父皇的好日子,你们在这里吵什么?都是有规矩的人家出来的小姐,难道这点儿规矩也不懂?不管谁受了委屈,都先受着,回头了递到长辈跟前去,谁还冤枉谁不成?就这一点儿时辰也等不得,在这里混闹起来,像什么样子!”
他凛凛的一眼看过去,果然个个都低眉顺眼起来,唯有周宝璐,睁着一双小鹿般的大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看。
看的英明神武的萧弘澄都有点尴尬起来,干咳一声,避过那目光,吩咐道:“来人!”
这四面八方转出来七八个身材高挑矫健,着一色剑袖劲装的女子,就地单膝点地:“殿下。”
萧弘澄淡淡的说:“今儿是大日子,宫内多是女眷,沈统领特地调你们护卫宫阙,想来有什么动静都看在你们眼里,这会儿小姐们争执不下,你们说说,是怎么回事?”
万寿节等大节,朝廷三品以上诰命全部入宫,护卫自然是要紧的,此时吴月华一脸苍白,她哪里想得到宫阙之中,暗藏重重护卫,别说动手脚,只怕飞进来一只苍蝇只怕也逃不过这些久经训练的黑骑卫的眼睛。
果然,其中一个就秉道:“回殿下的话,标下看得清楚,先前小姐们过来看花儿,吴小姐脚下滑了,往前扑去,眼看要撞到周小姐身上,周小姐的丫鬟刚好在那个时候伸手拉过了周小姐,又想拉吴小姐没拉住,吴小姐前头没了人,就摔到水里去了。”
顿时就有人‘扑哧’笑出了声,吴月华也算反应的快,立时便对周宝璐道:“原来是周家妹妹的丫鬟想要拉住我的,我说怎么觉得有人碰到我,是我误会了妹妹,我这里给妹妹赔不是,还要多谢妹妹身边这位姐姐有心拉我一把。”
圆的很快,很圆满,吴月华算是上了岸,可顾雪银就孤零零的被撇在原地了,一脸惶然,吴月华说的是觉得有人撞到她,如今黑骑卫的说法,倒的确可以佐证她是被人碰到过,还可以自圆其说,顾雪银可是当着人说的清清楚楚的,她看到周宝璐撞到了吴月华!
萧弘澄背着手走了两步,他不笑的时候本来就冷峻,此时板着脸看起来越发叫人心惊胆战,十七岁的少年,气势已经长成。
萧弘澄看着一脸惨白,吓得发抖的顾雪银,道:“吴小姐扭了脚摔倒,仓卒之际看不到,只觉得有人碰到她罢了,倒也只是无心,这位姑娘好好的走在后面,隔的又不远,是怎么看见周小姐撞到吴小姐的呢?”
他哼了一声:“胡言乱语,攀诬表姐,在这样大喜的日子,竟意图搅出风波来,怎么着,你对圣上不满?见不得他老人家的好日子好过了?朝廷赏你们家的爵位,就是为着在这样的日子让你们进宫来闹事的吗?定忠伯,哼,好一个定忠伯,这定的什么忠?朝廷哪里对不住他了,这样怨望!”
大公主听的瞠目结舌,她哥真不愧是读过书的,这水平这手段!不过是小姑娘家的口角,他两句话就上升到了怨望的高度!
她哥讨好小璐也太用力了!
赞!
可怜的定忠伯。
大公主毫无怜悯之心的想着。
萧弘澄已经有了结论:“来人,把这姑娘送回定忠伯府,连定忠伯夫人一并请出宫去。”
顾雪银吓的话都说不清楚了,站都站不住,只发着抖去找吴月华:“华姐姐……华姐姐……”
吴月华别了头,巴不得立时跟她彻底撇清关系,哪里还会出言救她。
那豆虫儿忙打千儿回道:“回殿下的话,定忠伯夫人因在孝中,已经报了宗人府回避,没有在宫中。”
萧弘澄便道:“既如此,把今日的事和我的话都说给定忠伯!今儿是父皇的好日子,暂且不论,明日我再请旨申饬!去吧!”
别说顾雪银彻底吓瘫了,要两个人才能架着拖下去,就是吴月华也已经吓的一脸惨白,心如擂鼓,如果不是黑骑卫那句话给了她救命稻草,她又见机得快,立刻认错,若是落到了顾雪银这样的境地,回去也只有上吊的份了。
这个时候,她才深刻体会到权势的力量,以前虽说追逐高门,但也无非是个羡慕,得些众人仰慕的虚荣,而此时,见大公主不问缘由,劈头盖脸的教训,见萧弘澄淡淡几句话就能动摇定忠伯府的根基,她亲眼目睹她曾得意的小手段小聪明在权力之下毫不费力便化为齑粉,
权力的力量没有哪个时刻比现在更叫她刻骨铭心。
这种刻骨铭心几乎铭记了她的一生,从无忘却。
而这个时候,她还在权力的阴影之下瑟瑟发抖,生怕萧弘澄还没发泄够,把她定一个连坐的罪名,却见萧弘澄转向她,他漂亮冷峻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极淡的笑影来,略微打量了她两眼,才别开目光道:“吴小姐衣服湿了,怎么还不送去换了衣服?你们这是怎么服侍的?”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