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立在门口处的燕文欠身道:“是。”
龙星出去了,燕杰同情地瞧瞧两位叔叔,也退了出去,他得伺候五叔笔墨呢。
龙晴进了院子,小卿道:“我与三叔有要紧的事情说,你们在堂外候着吧。”
玉麒、玉麟欠身应了。
龙晴瞧小卿神色郑重,不由苦笑,这孩子一定是又闯了祸事怕大哥责罚,才会来找自己想办法。
果真,这边龙晴还未落座,小卿已是扑通跪下道:“三叔救命。”
龙晴没理他,在椅子上坐稳了,才道:“到底是什么事情,非要来连累我不可?你就直说吧。”
小卿被三叔说得有些脸红,道:“侄儿也是没办法,因了燕月的事情,侄儿在师父那里还记着一顿板子呢。可是不敢再惹师父气怒了。所以这事儿还请三叔拿个主意。”
说着话,自怀中逃出一方小巧的,只有巴掌大的墨玉砚台来,呈了上去道:“三叔,可认得这个?”
龙晴接过这方砚台,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真,砚台底座上刻着三个大字:墨玉令。
“这个你也敢接?”龙晴薄怒。墨玉令是莫居主人的印信,可以调动莫居的每一个人,一草一木。
“不关侄儿的事儿,”小卿也委屈:“是小莫那个蠢东西带回来的。”
“小莫?”龙晴不由惊讶。
“是,前些日子,京城莫家出了一宗命案,因为案情悬疑,当地府衙苦无头绪,就求到四叔的镖局,四叔便命侄儿帮忙,侄儿就派了小莫去查。”
小莫从大师伯龙玉那里习有一种奇怪的武功,名曰移心术,可以测人心思,与龙裳的超能力有异曲同工之妙,最适宜侦办各种疑难案件,判人言语虚实。
京城莫家正是莫居主人莫问天的家,他的两个儿子为争夺莫居主人的地位,兄弟阋墙,毒父杀母。小莫到莫家调查案情不过短短十余日时间,将案件查得水落石出,本想返家复命,却是被莫问天巧言骗下,带他出席了莫居各地居主的年会,并当众将墨玉令传与小莫,逼迫小莫宣誓接下莫居,当上莫居的新主人。
龙晴蹙眉。莫居的事情,他也听说过一二,江湖上都传言如今莫居换了个年轻的老板,只是身份神秘,无人知晓,却想不到是自己的侄儿小莫。
“其实这事也不能全怨小莫,”小卿偷偷瞧瞧三叔的神情道:“是莫问天以自刎相逼小莫,还伪造了我的笔迹,说是同意此事,小莫就傻乎乎地答应了。都怪莫问天那个老狐狸太狡猾了,”
龙晴斥道:“小心你说话的内容,怎可对莫大侠如此不敬?”
“侄儿知错。”小卿忙低头,真不知道莫问天那个老狐狸如何混得莫大侠这个称号的。
莫居是本朝最负盛名的酒楼,但凡繁华之地,就有莫居的分号,莫居的店面不大,但是奢华高雅。而且最重要的是,每日只开一席。
想要在莫居吃饭,提前一年预订,并且价格奇贵无比,这反倒吸引了众多达官显贵、富贾之士追捧,并以在莫居吃饭作为身份和地位的象征,互相攀比。
龙晴微叹气,吩咐小卿:“你先起来吧。”
小卿谢过三叔,站了起来,忙又为三叔奉茶。
龙晴道:“莫居这件事,你还是该向大哥坦诚以告。”
“坦白吗?”小卿眨巴眨巴眼睛,手不自觉地就揉上自己的屁股:“因为燕月天盟的事情,侄儿被师父打烂的皮,现在还未长利索呢。”
龙晴微责道:“燕月接手天盟本算不得大错,只是他杀戮过多,不给江湖同道留有余地,而你更是包庇纵着,还一瞒数月,你师父没打折你的腿已是格外开恩了。”
小卿垂了头道:“是,是,三叔说得极是,都是小卿自作主张,也是太由着燕月胡闹了。还没多谢三叔帮着求情,还连累三叔被罚。”若非是三叔求情,分走师父一半的怒气,没准自己到现在还爬不起来呢。
龙晴微微一笑,继续道:“莫居不比天盟,不过是酒楼的生意,不牵扯黑白两道,你师父也不会太在意,便是打你一顿,也不会太重。”
“哦。”小卿无奈叹气,若想师父不罚一定是不可能的,这先斩后奏的罪名是一定跑不了的,只是这顿打有轻有重而已。
龙晴看小卿惴惴然的样子,安慰道:“你只管先去,三叔一定去为你求情。”
小卿单膝点地道:“谢谢三叔,就知道三叔最疼侄儿了。”
龙晴让他起了,又提点道:“只是莫居‘价格离谱、贵得无礼’的经营之道常为人所不耻,以为助长了当朝的浮夸、奢靡之风气,这一点上,怕是要为你师父所不喜。”
小卿点头道:“是,是,三叔说得极是,小卿立刻就让小莫整顿莫居内务,积极改进形象,让莫居‘价格靠谱、贵得有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