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骂是骂的痛快了,可我现在在这儿马后炮又有什么用呢,当初还不是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淑姐,你哪怕是和我随便说句话也好,什么时候……也来我的梦里走走啊……”
……
光线调的十分适中的西餐厅内,素雅的桌布上正摆着漂亮的茶花和精致的餐碟。
靠着落地窗能够保持最大私密空间的白色小花墙后,挽起衬衫袖口,露出小半截泛着青色血管的腕骨的秦艽正低头一点点吃着面前盘子的东西,等注意到面前坐着的晋衡似乎胃口不佳,还很隐晦皱了好几次眉,秦艽才抬起头冲他笑着挑挑眉道,
“干嘛今天一定要迁就我,你明明就不喜欢吃西餐。”
“我记得你很早之前和我来过一次,那次你比之前胃口好一点。”
“……”
“所以你喜欢就好,不用管我。”
还是头一次会这样明确地会和秦艽表示出这样的周到体贴,气氛不错的两个人这么说着也都没有再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加上自从正式住到一起后晋衡和他就很少会出来吃外食了,像今天这种两个人单独出来的正式约会其实也已经很久都没有了。
恰好这时,据说也是晋衡某位朋友的餐厅股东赵晓澜先生还隔着电话托自己的员工给他们送了瓶价格十分昂贵的红酒过来,而本身并不喜欢接受这种贵重的礼物的晋衡皱着眉刚想直接拒绝,接着想到些什么的他还是主动询问了面前的秦艽了一声。
“你想喝吗?”
“我还好,不过这也是你朋友的一番好意,别总是什么事情都想也不想拒绝掉,别人会觉得很没面子的,下次你也送点东西还个礼给他就行了。”
秦艽的建议总是听上去非常恰到好处,至少当他撑着头随性地笑笑,并语调懒散给人一点意见的样子的确非常具有魅力,而且是一种即使身为男性,却依旧能和身后那一墙的鲜花完美融合在一起的特殊美感。
而后知后觉地察觉得秦艽今天身上似乎总有一种若有若无,却也隐约能被嗅出来的香味在,过了会儿并没有把这一点放在心上的晋衡才疑惑地点点头回了他一句。
“恩。”
两个人这么商量完,那瓶昂贵的红酒最终还是收下了,餐厅的招待替他们醒酒之后,平时都很少喝酒的晋衡和秦艽才一起趁着气氛不错说了会儿话又喝了点,只是秦艽明明喝的很少,嘴唇和后颈处都随着酒精的渲染开始变得色泽鲜艳起来,甚至染上了一丝丝情欲味道。
而就在晋衡几乎要怀疑他是不是身体哪里不太舒服时,眼底眼梢都透出股如烟青色丝绸般婀娜缠绕的媚气的男人才忽然将手指抬起来按了按自己泛着粉的脖颈,又闭上眼睛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嘴唇。
“你怎么了?”
“没事,我最近一直不太舒服,明天去拿点药就会好了。”
“那我明天找时间陪你去。”
“恩。”
两个人说到这儿就将这个话题带了过去,秦艽之后喝了点水,看上去似乎是压下了那股让他很不舒服的感觉。
而上来之前就已经嘱咐过门口的招待不用随时来打扰,用完餐一起安静地享受着这一会儿和他独处时刻的秦艽望着窗户外面的夜空就出了会儿神,等察觉到近在咫尺的晋衡似乎在看自己,他这才眯起眼睛又对上青年的视线稍稍勾起了嘴角。
“我发现你的耐心和记忆力都很不错,陆老师家里那么多的旧书都是你一个人这些年重新整理默写出来的吗?”
“恩,偶尔空闲的时候。”
“可那些乐府,药经和史学书籍如果重新整理不是会很麻烦吗?要重新具体考据年代也很花功夫吧?”
“按照它们本来的顺序来就可以,多花点时间就能解决的事本来也不会是特别困难的事。”
“这也是晋淑教你的?”
“她对这一类东西确实很在行,但她从来不会去让我接触这方面的东西,甚至我只要问问她,她都会很排斥或是紧张。”
“那你为什么现在……”
“她不在了,有些事总要有人接着她继续去做,不是我去做,也会是别人去做,我只是帮她完成一些没来得及做完的事。”
这个回答听上去总觉得有些意有所指,秦艽一时间不确定晋衡是不是在暗示自己什么,而由此忽然想到来之前他们聊起的另外一件事,秦艽只歪着头若有所思地想了想事,之后忽然将手指落在桌面上敲了敲又似笑非笑地问了他一句。
“那你又是怎么猜到……冯至春其实就是我亲生母亲的?”
这个问题来的突然,但晋衡也不是全无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