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百岁这辈子只生了一个女儿。
他结婚没多久就出去打仗了,走时媳妇怀了身孕。
这个仗一打就是好多年,家里人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廖百岁媳妇等了一年又一年,等来了其他人的死讯,廖百岁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后来有人说廖百岁死在了战场上,被炮弹炸得尸骨无存,廖百岁媳妇就死了心。
日子难过,她一个女人带个孩子更难过,后来经人介绍她嫁给了其他男人。
等仗打完,廖百岁回到家乡的时候他已经找不到媳妇和女儿了。
村子里的人死的死,走散的走散,想要问都不知道问谁。
廖百岁一条腿被炸弹炸没了,身上大大小小的弹片残留有十几处,他拖着一身的伤到处找人。
七年后在徽省一个小县城找到了改嫁的女人。
女人嫁的第二任丈夫是个憨厚老实的,十分顾家,对女人也好。
女人后来又生了三个孩子,家里虽然不富裕,但能吃饱饭。
廖百岁没有突兀地上前打扰,他先去找了女人的第二任丈夫说明情况,请他帮忙和女人说一下。
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见见自己的女儿,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把女儿接走照顾。
女人带着大女儿来见了廖百岁。
两人泪眼模糊对视很久,看着早已不似当年容颜的对方,谁都没有说多余的话。
早就物是人非了。
这样的结果也怪不了谁。
女人让廖百岁把女儿接走照顾。
之后廖百岁就把女儿带回来京市,让她接受教育,替她选择了一个正直的夫婿,然后怀孕生子,把一生都奉献给了科研事业。
“上个月,我女儿和女婿都走了,他们两个这些年一直在实验室搞科研,身体一直不是太好,前段时间就住了院,没多久两人一起去了。”
廖百岁说起这些人表情很平静,只有眼角的一抹红透露出内心的悲伤。
“他们留下一个儿子,也就是我外孙。我把他接到了京市了,不过我已经好几天没看见他人了。”
“老团长,您外孙今年多大了,叫什么?”
“他叫廖峰,今年十八了,小苏,我厚着脸皮求你件事。”
“老团长您千万别这样说,有什么事您吩咐就是。”
“我那孙子不服管,跳得很,脾气大,三天前和我吵了几句嘴就跑出去了至今没有回来。我这身体不行,不方便去找他,其他人都话他也不听,你能不能帮我去找他,把人给劝回来。”
廖百岁实在是想不出其他办法了。
廖峰爸妈都是科研工作者,经常十天半个月都不回家,没人管他,再加上正是叛逆的时候,更是不听话。
自从来了京市之后,不知道在哪认识了几个公子哥,天天跟着他们游荡闲逛。
要不是现在不下乡了,廖百岁都想把人送到乡下去改造改造。
“好,我去找找,但老团长我毕竟是个外人,他不一定听我的。”
“不用听你的,直接把人给我抓回来就是。”
廖白岁找苏梅,是因为他身边的警卫员不敢动廖峰,那小子一看到去抓他的人会做自残的事威胁他们。
他要找一个能下狠手的。
苏梅的事他最近听了不少,是个杀伐果断的。
“有您这句话就成了,到时候要是把人打伤了,您别怪我就成。”
丑话得说在前头。
毕竟能让廖百岁求到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小辈面前,可见这个廖峰有多难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