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山一聲怒喝,就有膀大腰圓的侍衛應聲走上前來。
「國公爺,萬萬使不得。」沈青嫵出聲勸道:「大表哥一向進退有度,深思熟慮,今日他雖與端王爺起了矛盾,有了嫌隙,但這裡面是否另有隱情,或許是有什麼誤會也不一定,你要相信他一定能把事情處理好,而不是現在就責怪於他。」
姜氏好笑一聲,「國公爺哪裡責怪他了,國公爺不過是想見見他,好好問一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好讓全府上下有個準備,而不是躲起來誰都不見,讓我們著急擔心,卻什麼都不能做,只能抓瞎。」
「就是啊。」顧蘭心也跟著幫腔,「他這樣置我們於不顧,把我們當成外人一樣,出什麼事都不跟我們說,也不跟我們商量,完完全全不把我們當成家人,可是我們安國公府是一體的,萬一他真惹出了什麼大麻煩來,我們也要受他牽連。」
沈青嫵聞言在心中冷笑,到底是說出心頭的真實想法來了,姜氏、顧遠山、顧蘭心他們,有一個算一個,哪裡是真心關心顧修齊的安危,他們實際上最關心的是到底出了什麼事,顧修齊是不是闖了什麼大禍,才把魏璟鈺惹得那麼惱怒,如今得罪了端王魏璟鈺,會不會牽連到他們也被端王記恨,才這麼急不可待第要見到顧修齊,好好地將他審問一番。
「我相信大表哥做事有分寸,他雖冒犯了端王,但絕對不會連累到整個國公府的……」
「你以為你是誰?」顧蘭心不悅地斥道:「你說的不算!」
顧遠山深覺如此,點頭道:「青嫵,你還是太單純了,我的兒子我清楚,他是什麼人我比你明白,他如若念著整個國公府好,不想連累整個國公府,他就不會在端王府做出得罪端王爺的事來。」
沈青嫵忍不住皺眉,顧遠山真是老糊塗了,竟然說出這樣有違事實的話來,明明顧修齊一直做什麼事都為了整個安國公府,反而是顧修齊和姜氏他們才為了一己私利置整個國公府於不顧,然而到了他的口中,竟成了顧修齊才是自私自利的人。
真是可笑啊!
難怪顧修齊這麼多年來都不願與他們親近,出了事也不願意見他們,有這樣的家人,還不如沒有!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動手?把大門給我撞開!」顧遠山沉著一張臉下令,命幾個侍衛去把世安居的大門撞開。
「我看誰敢!」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世安居里傳出一聲厲喝。
侍衛們站在大門口不敢輕舉妄動了。
顧修齊一身長袍立在院中,冰冷不帶絲毫溫度的聲音從世安居里傳出來,「顧遠山,你今日若是敢命人撞開我的世安居大門,我明日就敢讓整個國公府付出代價。」
顧遠山聞言一驚,隨即又暴怒道:「你竟然敢直呼我的名字,我是你爹,你還有沒有把我這個當爹的放在眼裡?」
「爹沒有把兒子當兒子,我又何須把爹當爹?」顧修齊冷聲反問,清冷的月光落在他的身上,頎長的身影一片慘白冷寂。
「……」顧遠山說不出話來。
姜氏拉住顧遠山,小聲嘀咕幾句,「上一次,他才做了那樣的事,賢兒差點兒就……國公爺先別跟他計較這些……」
沈青嫵掃一眼顧遠山和姜氏,只覺滿心厭惡,怎會有如此噁心的爹娘。她眼眶發酸,對顧修齊越發憐惜,腳下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她想進去抱抱他。
顧修齊冷漠的聲音又從裡面傳了出來,「你們大可放心,我的事自會處理妥當,絕不會連累到你們,你們要是覺得國公府過得不安穩,也可以自行離開。」
沈青嫵頓住腳步,顧修齊如此趕他們走,顧遠山是安國公,他顯然不可能走,姜氏和顧蘭心、顧修賢就更不可能走了,他們怎麼說都是安國公府的夫人、小姐、少爺,即使在安國公府有顧修齊的存在讓他們過得不甚愜意,各種掣肘,但在安國公府的日子遠遠好過外面百倍,有吃有穿有人伺候還有身份地位,除非是傻了才會想要離開,不然他們為何要千方百計地擠兌顧修齊,保住自己的位置。
那顧修齊的話,又是說給誰聽的呢?
沈青嫵愣住了,他是想要她走嗎?為什麼呢?沈青嫵一時心緒亂糟糟的,完全想不明白。
姜氏和顧遠山還有顧蘭心得到了他們想要得到的承諾,心裡鬆了一口氣,只是面色也不見得多歡喜,不怎麼高興地轉身走了。
世安居外就只剩下沈青嫵一人。
她走上前去,站在緊閉的世安居大門口,試著喊了一聲,「大表哥,我想見見你。」
院裡卻是許久沒有人應聲,久到沈青嫵都要以為顧修齊沒有在裡面了,才終於等到顧修齊的回應。
「青嫵,你回去吧,我累了,要歇息了。」
但沈青嫵不想放棄,又再次軟聲求道:「大表哥,我不做什麼,我就是想見你一面,看看你好不好?」
顧修齊臉上露出一抹慘笑,牽動受傷的嘴角,笑容比哭還要難看。
「不用了,我很好,你走吧,別讓我煩你。」
別讓我煩你……
沈青嫵伸出去推門的手霎時停住,一行淚從她的雙眼中滑落下來。
好一會兒,沈青嫵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深吸了一口氣,拿手擦掉臉上的淚水,露出一抹笑來,對院裡的顧修齊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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