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也差不多,各头人为了安抚自家人,一般也是尽着兄弟,譬如苏飞虎这样的。
林风也不愿为自家事麻烦祝缨,主要隔太远了,他还想自己与大哥合作,把家里平息下去,也好在祝缨面前显他的能耐。不想这利益相关的事,不可能凭嘴给平息,得拿出利益交换,他们又拿不出来。林风三哥倒是愿意跟林风一起到军前效力,二哥又不肯。
争执了许久还是没个定论,二哥以为大哥分家不公,给他分的又少,大哥又无能,还得到了敕封,是祝缨偏心。小弟林风得父亲的偏爱,给送到祝缨面前,一路呵护。现在只是要轮流的名额也不给自己,这个家是没法呆了!
梧州各头人家的孩子,多少学了些官话、识一点字、读过一点番学,这原是祝缨的政绩之一,却有了另一个不出意外的影响——他们知道朝廷、知道官府,知道这名义有用。
林家老二跑下山告状去了!
林家哪里敢耽搁?老大带人去追二弟,让弟弟带着自己的儿子赶紧找祝缨。林风诉说完,又是一跪,顺手掐了大侄子一把,大侄子开始哭:“姥!我家丢人了!对不起!”
祝缨问道:“人追回来了吗?”
“嫂嫂和侄儿侄女还在,二哥就……”
祝缨道:“我知道了。正好,我也要回家一趟,兵士也该整休了,咱们一同回去。”
林风大喜:“是!”
…………
祝缨临行前,先调在祝县整休完的土兵回来,与本地新训的土兵一道布防,然后才带着新撤下来的疲惫队伍回到山城。
祝县,土兵家眷们都欢天喜地地等着自己亲人的回归,大雨也不能浇灭她们的热情。赵苏等人披着油衣出来相迎,雨幕遮掩下,他的表情没有刻意挂笑,明确无误地带着些凝重。
将祝缨迎进府,祝缨先说:“上回运回来的锄、犁都分派下去了吗?”
“是。”
祝缨又问府内其他事务,再说:“雨大,道路、沟渠都要仔细,要防着有灾。”
然后是询问花姐等人:“学校,还应付得来么?接下来我还要更多的学生,也会送一些过来学习。”
花姐道:“我们一定尽力!不叫你为难。”
问完庶务,解散了官吏,祝缨再次问赵苏:“林家,究竟怎么了?”
赵苏说的与林风讲的大差不差,但重点却有所不同:“先时为了名份,总要向朝廷请封,竟弄得有人开始分不清轻重了!姥,梧州不能让朝廷插手太多,不能让那些人决定梧州官员的任免黜陟!”
祝缨道:“想到啦!你现在就召集工匠,我要铸印,颁令!以后凡梧州等几州官员,有我给的印,才算是梧州官员、能管事。只有得到我颁令承认,才能向朝廷申请敕封,没有我的承认,不得申请。”
或者说直白一点,没有得到祝缨的首肯,你有朝廷敕令整个梧州也不认!你人也别想踏进梧州一步!
赵苏眼睛一亮:“妙啊!”
“正好,打了一年多的仗了,你们做了这许多事,咱们又多了数州的土地,许多人辛辛苦苦设州立县也只是权宜、代理,早该重新分辨一下大家的身份了。”
赵苏心砰砰地跳,道:“是!只怕……朝廷那里如果知道了……”
“他们现在不用知道。我什么时候做过夹生饭?饭煮熟了,再知会客人吧。”
“是!那林家……”
“江政不傻。次子,争爵是争不到的。至多是家产纠纷,询问本地情由,从中斡旋。又或者恶心恶心人。准备铸印去吧!铸完了印,让他们开始试制铜钱。只有把自家篱笆扎牢,野狗才进不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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