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讲道理了,项渔背稿子背得感动得要哭了:“大人真是一片慈母心!”
是我眼瞎!这么慈祥,一定是个女人啊!
项渔甚至觉得祝缨有些软弱了,如今祝缨都回来了,怎么可能打不过艺甘家?
他收拾收拾,带着通译、祝缨准备的丰厚礼物就要出发。
祝缨道:“且慢,我让青君派人陪同你去。”
胡师姐道:“我同他一起去吧,大人回家安全了,我也放心了。正好同小郎君一道出去走走。”
祝青君不能离开,胡师姐又感激项家给予过的帮助,一路护送项渔去了艺甘家。
……——
项渔感觉颇为良好,从一个商人的角度出发,这笔买卖是赚的,从一个“读书人”的眼睛里看,废掉人牲,是文明的。何况还有劝课农桑,又要给艺甘洞主一个正经出身。
项渔认为,最大的阻碍可能是之前仇恨有点儿深,需要劝说。
岂料走了三天才到了艺甘家的新大寨,被带到艺甘洞主面前,这老头儿听完了他的说词,当场就暴怒:“还要来骗我吗?”
项渔也傻了:“我是诚心来的!”
艺甘洞主原本的大寨不在这个地方,原来的家离“祝家庄”也就二里地,现在被迫搬迁不就是因为当初好心,同意祝缨在那儿设集市做贸易么?
现在倒好,自己的好地方没了,被迫搬进深山。
他不信。
非但不信,寨子里的年轻人义愤填膺,要把项渔给祭了天。亏得胡师姐一柄短刀削铁如泥,一手弹子准头也足,与几十名祝青君练出来的青壮,结阵护着项渔杀出了大寨。
贵重的礼物也丢了,项渔大怒:“真是不可理喻!”
几人一路狂奔,在边界的地方遇到祝青君提刀等着他们:“你们遇到强盗了?”
项渔可算见着了救星:“艺甘老头儿欺人太甚!这都是他打的!你可一定要为我作证,咱们求大人报仇啊!”
两人直回县城,祝青君没有说话,项渔先哭诉:“大人,我也不是怕死,也不是为我自己难过。他们哪儿是打我,这是铁了心与您作对啊!”
祝缨没有生气,道:“知道了,你受苦了,下去休息吧。青君。”
“在。”
“你派人去吧,给艺甘洞主再捎个话儿,就说,我这别业如今还要住,不能给他,但他可以回来,那一片地荒了很久了,我也不曾圈占。他还可以搬回原来的寨子。如果不放心,我可以与他对天发誓。”
“是。”
祝青君又托了一个过路的西卡族的商人捎话。
又过五天,商人回话:“差点把我也给打了,看我是西卡的,才饶过了我。他们并不相信你们。”
艺甘洞主之前吃亏太大,一朝被蛇咬,无论如何也是不肯相信了。
祝青君暗中警惕,散出了更多的探子,以防艺甘家偷袭——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稻子快在熟了,这个时候很容易招来艺甘家的混蛋偷割稻谷、放火烧庄稼。
在这紧张的氛围中,陈枚再次来到了吉远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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