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不死,就有周旋的机会。接下来就看双方博弈了。三千里,真是个很好很好的距离。
瞧,这不就拿捏住了?
郑熹看他低着头好像很恭顺的样子,心里累得紧,摆手道:“你去吧。”
“相公,今日一别,不知何日重逢,还请相公保重。”
“带上。”郑熹说。
赵苏不与他客气,拿上了单子离开书房。郑府的管事已经准备好了,又将一张存货的单子还给了他:“请大人查看仔细,上面的东西咱们都没有动,还在货栈里。”
他们送礼也是这样,东西存货栈,拿票送人,收礼的人派人拿着票去取货。赵苏送的也是货栈存货的票,现在又如数奉还了。
赵苏拿了票,道一声谢,带着回了家。
今天,他注定是不能好好地处理他自己的家事了——顾同来了。
……——
两人再次见面,顾同有点小尴尬。这处宅子已经在收拾行李了,顾同先问:“你,真打算走了?”
“对。”
顾同道:“你,等我两天,我也与你一同南下。”
“不用了,”赵苏说,“我南下还有舅家,你南下做什么?开私塾教学生?还是有人给你安排了新的官做?”
“当然不是!”
“那你南下干嘛?”
顾同口气有点不好:“当然是追随老师……”
“你不情不愿的,还是觉得她不合你的志向。你永远记着她瞒了身世做了丞相,你觉得这是错的。如何为难自己?留下吧,鲁尚书人不错。京里同乡也需要有人照顾。你梦里是三代之治,是家国天下,你不甘心。圣人之言,又是女子与小人难养。你自己没想明白,不要强求。这是义父说的。”
顾同瞪大了眼睛:“她……”
“她当然会为身边的人着想。”
“我……”
“你没有告密。”赵苏说。
顾同铁青着脸:“我还不至于出卖恩师。”恩师二字他说得异常的别扭。
赵苏笑笑,命仆人取出一封信:“这是义父写给鲁尚书的信,你有难处的时候,拿着这个给他看。”
顾同犹豫了一下,赵苏把信塞到了他的手里:“拿好了。我这就要走了,也不与大家告别了,免得为大家惹眼,你代我说一声吧。”
“好。”
赵苏这才有功夫把自家的事处理了。
第二天,他就不去上朝了,先去货栈,取了几大车的东西。货栈的人又指着另外几口箱子,道:“这是府里吩咐的,您取那几样的时候,就把这些也给您。”
赵苏先打开来检查了一遍,里面都是些服饰、玩器之类,是京城眼下最时兴的样子。一个箱子里还装了字画,郑熹仿佛真的有心让祝缨在梧州也过得如在京城一般。赵苏也将东西一并带回。
回家吃饭的时候,家里又有人登门——金大娘子与儿子金彪来了。
赵苏客气地接待了母子俩,问道:“不知有何贵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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