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含笑从石椅上起身，即便只是断壁残垣的碎石也仿佛是国王的王座。
“科学学院，怎么能在战斗系面前认输？”
利维坦眉骨凛冽，抬眼时却拢着朦胧柔和的光：“在科学的国度，科学学院才是主控者。”
他侧身俯瞰，整座战乱废弃的城市乃至一直蔓延向远方的荒野，尽数臣服在他脚下。
雾霭一样的灰蓝色眼眸冰冷，龙鲸在他身后高昂长啸。
天空风卷云流，光影骤变。
郁和光直视着长街中央的宇航员，握紧了枪。
那是与科学学院相似的防护服，却没有别着代表学院的院徽。身份不明的宇航员无声无息站在那里，与身边废墟格格不入，黑色头盔下注视不知已有多久。
郁和光不由得收紧了腰背肌肉。
他在原地站定了脚步没有贸然上前，宇航员更是安静得仿佛死去，一时间两方对峙，谁都没有先动作。
如果是科学学院的，为什么不亮明身份，如果不是，那又是谁在已经荒废的死城里，这里只有尸骸……
细密冷意爬上郁和光脊背。
宇航员没有打开头盔遮光板，他看不见头盔下的脸。会是谁？科学学生，或者是……早已经死去干枯的骷髅？
他飞向晏止戈递了个眼神，回身的瞬间已经猛冲出去，一手抓肩一脚勾腿，狠厉摔向地面的同时枪口已经抵住对方头盔。
“唰！”唐刀出鞘，雪亮刀刃挡在宇航员面前。
晏止戈也已默契掠阵后方。
趁宇航员被压制无法动弹，郁和光迅拉开头盔面板。
却在看清里面的脸时倏地睁大眼愕然：“……怎么是你？”
那人被压在身下，还有心情抬手打招呼。
“别来无恙，我亲爱的死敌。”
头盔里包裹的，赫然是一张熟悉的脸。
干净明亮，透着一
（）股清爽的学生气，笑起来时连小虎牙都带着年轻意气的稚感。
亲切得难生恶感，却是郁和光记仇名单里的常客——白一芜。
“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这么热情？”
白一芜大字型躺在地上，根本没有反击的架势，懒洋洋往郁和光身下一躺任由宰割。
他嘴角一勾，歪头轻笑：“想我了吗？郁和光。”
郁和光：“…………”
枪械在掌心利落转过一圈收回枪袋，他满眼嫌弃：“你为什么会在废都？”
“真是无情啊，郁和光，利用完就扔？”
白一芜仰头笑着，不忘伸手扶了起身的郁和光一把。“让我调查新地球偷渡的，不是你？”
话还没说完，唐刀就先挡在他身前。
“手。”声音低沉得淬了冰。
白一芜抬眼，正好与那人居高临下扫过来的目光撞在一起。
他毫不怀疑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对方大概是想把他剁碎了埋起来的。
他啧了一声，抬了抬双手示意无害。
但郁和光已经直起身，戒备心很重的离开他数米，让他没有再追上去的机会。
“偷渡？”郁和光挑眉，“你追查偷渡线，一直追到废都？”
白一芜点头：“长生科技的领地在东大陆，但每次偷渡线路开启之前，他都要不远万里的派人从西大陆走一圈，这个规律一直吻合……能先把刀拿开让我站起来说话吗？”
他忍无可忍：“你的刀再下压，这颗脑袋干脆给你好不好啊？”
晏止戈冷呵，闻声毫不犹豫挥刀——“晏！”
郁和光轻喝一声，立即让他停在原地。
顿了顿，还是收刀归鞘。
“他很危险，和光。”晏止戈眉眼淡漠，“如果你仔细查看通缉名单就会现，他不仅是头号通缉犯，还有过刺杀秦校长的前科。”
只是因为秦校长的守卫机器人正好失灵，才让一击未成的刺杀者趁机逃脱。
“我有理由怀疑他的危险性。”
晏止戈的视线扫过，瞬间让白一芜弓紧了腰背下意识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