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一连等了一个多月,朱高煦却如榆木一般,从未登门拜访。
因此,即便他献上了《削藩论》,但朱允炆还是对他喜欢不起来。
自他父亲将他母亲吕氏扶正,他继而成为嫡长子后,身边之人哪个不是对他多有附和?
那些敢不附和他的,诸如蓝玉之流,哪个不是落得身异处的下场。
不过,眼下自己应该收拾的不是这个朱高煦,而是……
“晋王和傅友德,周王和冯胜,先生以为皇爷爷会如何处置他们。”
朱允炆的话音一出,黄子澄心思就活泛了起来,他对朱允炆作揖回答:
“晋王、周王是陛下子嗣,加之晋王节制山西十五万兵马,恐怕陛下不会处置他们。”
“倒是颖国公和宋国公,他们二人一个与晋王书信往来,一个私下面见周王,不论如何都已经触碰了陛下的底线。”
“我虽不知道陛下为何还不动手,但想来这不过是早与晚的事情罢了,殿下不必担心。”
“我如何不担心?”朱允炆反问黄子澄,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意。
他转过身去,不让自己愤怒的表情出现在黄子澄面前,但却用一只手抓住书架,紧紧攥着。
“黄河以北除山东以外,多为此二人旧部,如若日后皇爷爷离去,孤那三叔竖起旗帜,你认为傅友德会不响应自己的姻亲吗?”
“万一周王与晋王联手,再将冯胜也拉进去,届时北方便只有四叔及十七叔、十四叔、十五叔可抗衡。”
“仅他们四王十二护卫那不足六万的兵马,如何抵挡晋、周、冯、傅的三十余万兵马?”
“更别说,四叔与周王亲昵,即便不反,恐怕也不会出兵勤王。”
“四叔不出兵,北地藩王还有几个敢于出兵?”
朱允炆说出自己的担忧,在他看来,傅友德和冯胜这二人早死为妙。
甚至如果可以,他都想要朱元璋将晋王朱棡,周王朱橚除掉。
只是他清楚,自家皇爷爷心疼子孙,削藩的事情,最后还是得落到他的头上。
想到这里,朱允炆就攥紧了拳头。
望着他的模样,黄子澄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说,而是作揖道:
“眼下颖国公与宋国公入京,只要陛下下定决心,那以这二人所犯之事,必然伏诛。”
“除了这二人外,我最担心的就是燕王,除此之外便是湘王和楚王。”
“你说十二叔?”听到黄子澄提起湘王朱柏,朱允炆皱了皱眉。
他对朱柏的感官不错,尽管对方也是藩王,但朱柏这个人常以匡扶社稷,济世安民自励,是他想要拉拢的人。
“湘王封国荆州,楚王封国在武昌,而武昌、荆州紧邻长江,二王又有水师。”
“倘若晋周乱起,大军北上,那江东之地便会十分空虚。”
“届时,若二王以水师承载兵马顺江而下,那朝夕之间便可抵达南京城下,这……”
黄子澄话说三分满,但便是这三分,就已经足够了。
朱允炆被他所说的话弄得无比纠结,只得抬手示意他别再开口。
见状,黄子澄也不多说,而是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转移话题:
“殿下,您该去武英殿陪陛下处理政务了。”
“嗯……”朱允炆应下,但心思却都在黄子澄刚才的话上。
他虽然在应下后反问,但黄子澄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