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才出口,手掌传来惊人的弹腻,他大手赶忙向上挪动数寸。
秦冰忽然没了声音。
许舒奋起勇力,一手揽在她腰间,一手支撑墙壁,拼着鞋不要了,双足缓缓下踩,度快了很多。
不多时,两人到得井底,秦冰推开许舒,白皙的脸上如升烟霞。
她赶忙蹲下身来,假装检查井底,心里的尴尬几要泛滥成汪洋。
许舒则没多想,认真搜检,一会儿敲敲墙砖,一会儿拍拍底,沉声道,“除了格外阴冷,没现什么暗道机关。
“阴冷?”
秦冰念头一动,一张杏符从袖口滑出,杏符绕着她周身盘旋一圈,忽然朝井底扎去。
杏符才和井底接触,许舒脚下一软,下意识一把抓住秦冰。
许舒感觉自己在一片茫茫雾气中穿行,耳畔有呼呼风声,十几个呼吸后,雾气消散,眼前一片灰蒙蒙。
定睛看去,他和秦冰置身于一条土路上,四周树枯草,色昏暗。
“这是什么鬼方?阴间?”
许舒心中打鼓。
“哪有什么阴间,志怪小说看多了。”
秦冰一挥手,两张杏才升起,便落在上。
“怎么回事?”
许舒忽然觉得眼前的旷野,山峰,树木,草都变得面目可憎。
秦冰表情凝重,微微摇摇头。
许舒心念电转,指着脚下路道,“瞧,这泥道上有车辙,沿着走,肯定有出路。”
当下,两人并肩前行,走出小半里路,背后传来喊声,“劳驾,劳驾……”
两人转过身来,便见一个当兵的疾步走来。
他头上缠着绷带,肩上背着杆钢枪,许舒认出那杆钢枪,是洪咸四年汉川铁厂出的。
“劳驾问一下,塔山怎么走?”
青年士兵浑然血污,风尘仆仆,目光却无比坚毅。
许舒眉头紧皱,“塔山在北方,距离咱这儿,少说两千里……等等,这是哪儿?”
他忽然觉得自己和秦冰,未必还在云海镇。
“不可能,我才从塔山下来修整,休要胡言,前面在打仗,你们赶紧回去……”
当兵的说完,疾步朝前赶去,转瞬没了踪影。
许舒悄声道,“是人是鬼?”
秦冰捏着手里的杏符,摇摇头。
杏符在此失灵,她的本事就消了八成。
许舒指着泥路上的脚印,“是人无疑,不然哪里会有脚印,可,可咱们到底在哪儿?塔山附近?”
秦冰道,“再往前走走,再遇着人就清楚了。”
两人继续前行,又走出一里多路,背后传来车马轰隆。
十几名骑士扈从着一辆华丽的马车驰来,马上骑士雄壮矫健,马车的两面车窗大开着,宽大的马车内,坐着五人,四名俏婢正伺候着一位富态老者。
许舒远远拱手行礼,正要问路。
富态老者哈哈大笑,轻轻摆手,两名俏婢掩嘴轻笑,各取一个托盘,往外倾倒。
马车呼啸而过,哗啦啦,上百银元洒在上。
许舒拣出一枚,放在唇边一吹,赶紧放在耳旁一听,“殷”的一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