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蕭瑾容相處了十年之久,蕭瑾容這個人心思極重,做事縝密,手段凌厲陰狠。
當年他封他為丞相時,因為年紀太輕,又沒有功績。
遂朝中便有許多資質老的大臣不服他,與他處處作對,刁難。
可不到三個月的時間,那些不服他的大臣均是銷聲匿跡,並且大部分歸順了蕭瑾容。
而宴商珂到底是年紀小,以一個之力,難以與蕭瑾容對抗。
且又是一名不總在朝堂中的武將,只靠一腔熱血是無法扳倒蕭瑾容的。
尤為是一個月後的中秋宮宴,他必須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那杯毒酒既不能借著他的手給宴商珂喝下,救下宴商珂,又不能讓蕭瑾容對自己產生懷疑,打草驚蛇。
並且自己還要一步步擺脫蕭瑾容的控制,重回朝堂,掌控朝政,雪前世之仇。
此刻,沈泠寒忽然感覺在冥冥之中,他已經和宴商珂成了一個共同體。
宴商珂若出事,他便也活不了多久。
宴商珂一個人不是蕭瑾容的對手,倘若他們兩個合力,誰是最後的勝利者可就是不定了。
況且朝中還有一些大臣現下是中立的態度,若歸為己用,那蕭瑾容想做皇帝,便成了一個遙不可及的夢了。
但做這一切的要條件,必須他要與宴商珂細細商談。
可儼然蕭瑾容根本就不給他和宴商珂獨處的時間。
出了御花園後,宴商珂駐足,神色冰冷的看向蕭瑾容。
「我還有軍務在身,不去上早朝,丞相有什麼話,便說吧。」
蕭瑾容垂頭理著衣袖,不甚在意的問道:「宣晉侯駐紮在城外大營的軍隊何時撤了?」
聞聽蕭瑾容的話,宴商珂嗤笑一聲,「待丞相大人對皇位沒有覬覦之心的時候,我自會撤去城外大營的軍隊。」
蕭瑾容理袖子的手一頓,抬眸望向滿載著挑釁之意的宴商珂幾息後,道:「我居然沒有料到你如此的敢說。」
宴商珂未脫少年氣的臉龐上,對蕭瑾容全然是堅毅決絕的敵意。
「我不僅敢說,我還敢做,你若剛動皇上一根毫毛,我誓死都要殺了你。」
蕭瑾容眼底散開涼薄,低低笑了一聲,撩起眼皮,完美的唇形勾起一抹揶揄。
「值得嗎!寒寒的身心都絲毫不保留的給了我,當年我們承歡在龍榻上之時,你還是一個未過冠禮的少年,你以為寒寒會心悅上你這般幼稚的人嗎!」
放慢了語調,「他分毫都不會心悅上你的。」
蕭瑾容口中每一次的『寒寒』二字,都說的極其曖昧,故意刺激著宴商珂。
宴商珂臉色不大好,「我只是心悅他,並不在乎他心不心悅我,這一生他過的安好,我便足矣。」
話至此,宴商珂眼眸森冷,猶如利刃的射向蕭瑾容,「所以我若活一天,便不會讓你的奸計得逞,還會讓皇上認清你是何種的嘴臉。」
說罷,宴商珂一身煞氣的起步離開。
蕭瑾容望著宴商珂離開的方向,深如幽潭的雙眸微眯,清冽的視線帶著嗜血的殺意。
他本惜才,給他最後一次機會,他卻不知去珍惜。
想到此,蕭瑾容聲音染上濃重的仇恨之色,「我做的這一切,只是拿回本該屬於我的東西,是他沈泠寒欠我的,必須要還。」
第六章撩人心弦-重生後嫁給暗戀朕的小狼狗-書耽
天空湛藍,如同被水洗了一般的清朗。
御花園的涼亭中,沈泠寒與蕭瑾容正在用餐。
沈泠寒早膳只喝了半碗清粥,便放下了竹箸。
坐在對面的蕭瑾容溫聲詢問道:「餐食不合寒寒胃口嗎?寒寒想吃什麼,我吩咐御廚去做,倘若寒寒想吃宮外的食物,我為寒寒買去。」
聞聽蕭瑾容的話語,沈泠寒修長的眼睫毛像蟬翼般微微顫了下,琉璃色的眼瞳流光瀲灩,飽滿的朱唇一開一合,帶著惑人的馨香對蕭瑾容說道:「我想吃你的心。」
語畢,沈泠寒對蕭瑾容綻開一笑,千嬌百媚,風韻撩人心弦,「開玩笑的。」
蕭瑾容恍惚的目光從沈泠寒妖孽一般的容顏上移開,垂下頭掩飾著眼底的那份迷亂。
此刻,沈泠寒染上幾分憂鬱之色,聲音軟軟的道:「昨夜朕夢到了父皇,他對朕十分失望。」
沈泠寒輕「唔」了一聲。
「朕登基五年之久,怕是上早朝的時間連五個月都沒有呢!父皇的祭日將至,相傳逝者的祭日時,地府都會放他們魂魄回歸顧里,所以定然是父皇的魂魄回來見朕整日貪圖享受,給朕託了這個夢,訓斥朕不孝,讓他在九泉之下不能瞑目。」
言畢,沈泠寒羽睫顫動,鳳眼漸漸朦朧起來,一副我見猶憐的柔弱姿態。
見此,蕭瑾容起身行了過來,拿出方帕,要為沈泠寒擦淚,卻被沈泠寒抬手將他手中方帕接了過去,捏在手中。
「瑾容國事繁忙,休要管朕了,去御書房吧。」
蕭瑾容望著眼前一副柔弱的似花似水的男人,勸慰道:「寒寒身體病弱,先皇不會怪罪寒寒的。」
沉吟一刻,又道:「先皇祭日的這幾天裡,寒寒辛苦些去上早朝,如此寒寒既安心了,又是對那個夢一個交代。」
沈泠寒抬起微微泛紅,含著淚光的鳳眸,朝蕭瑾容輕緩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