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散尽,星河长明。你可知,那骨子里文艺的人,一半是柴米油盐酱醋茶,而另一半便是琴棋书画诗酒花,满头霜雪走了半生,抬眼望去,驱车路过所到之处,皆是少年出世之年华。
途经青海道,牛羊满坡,?醒时已下车,顿觉清神气爽,脚步飘然,踏石地而未稳,然神志激昂,四面关山壁,八方河水清,五彩金幡拾阶上,引路人向往且神思,双屋前置白塔前,似护法巍峨矗立佛陀旁,青山为应景,苍穹当无际,忽是白云蟠龙出天山,扶摇而上九万里,浩浩穹窿亘古,微微峰头尚白。
“我们今天,先在此落脚吧……”
摘下墨镜,腿脚软,下车呼吸新鲜空气,不觉浑身轻松畅意,安顿了住处,在藏民街闲逛,这个村寨,真乃福地洞天,世外桃源,商业铜臭未重,朴素自然成风。村落依山而建,盘曲折叠,山路崎岖,蜿蜒可叹蜀道难,像是守山之蟠龙。藤萝葱郁密布,石屋泥房峦住,晨曦伴起招旗摆,叶叶清风入林深。藏地屋瓦别具一格,五色缤纷,多以三楼为主,晨起凭阑,花开益充足烂漫,非小家之态,是磅礴花瀑之姿。家家小庭院,园中栽梨树,爽脆硕硕,馋涎欲滴已。
路过一家文艺暗色小酒馆,也好,在此示意进去歇歇脚,晃过了一天,村寨燃起灯火三千,明媚如白天,广场上篝火围绕手牵着手跳起舞蹈,热闹非凡。这个地方,是一个江南柔子永远也想像不到的奔放热情。
我俩坐在靠窗的位置,睹望着玻璃外一片笙歌艳舞,我看得痴醉,墨羽端起茶水,卷袖微饮,“那是锅庄舞,藏族传统。”
“这样子的广场舞看着倒是有趣儿!不过这小酒馆静谧祥和,开在了这闹街上,倒是不妥。”
“心不静,在哪都是闹区,宇定,这也不是酒馆的问题。”
墨羽低垂眸子,乌黑细致的头又散雅披于双肩之上,面如冠玉,却被酒吧暗淡的小桔灯打得通红。
我唏嘘一声,出于工作的职业病,习惯性打探四处,后冷冷说道:“看来,这里心不定的不止我一个,哝!”
随着我眼神示意的方向看去,一个将近古稀的老头满脸颓唐,眼神黯淡,蓬头垢面还留着根根分明渣刺的胡子,穿着工装背心坐在前台,点了支烟叼在嘴上,眯着眼望向前方酒台,嘴巴和鼻孔中同时显出渺渺烟灰。
“先生,不好意思,这里禁止抽烟……”一服务生客客气气走到他的身边说道。
那老头把烟拈在手里,依旧是直视眼前的酒杯,猛灌一口,根本就没有鸟他的意思。
“先生,真的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有吸烟室,请你不要在公共场所抽烟,谢谢配合。”
那老头把烟掐在了桌台之上,看向服务员的眼神有些冷。我两个看着眼前的景象,愤愤不平,感叹道:“为老不尊!这年头,不是老人变坏了,是坏人变老了,唉……”
“佛都度不了所有人,我们有什么闲工夫管他们?”
“服务员!再来瓶伏特加!”
“看来那老头性情不好……”我滔滔不绝开始读起了眼前的老头,“是个暴脾气,单身汉……”读了一半,被酒吧打开的小电视机吸引了注意力。
“本台新闻报道,近日于青海境内现一从崇康初年的古朝遗址,此遗址引起了国内外考古轰动,目前正在挖掘考据中,据专家介绍,该遗址乃卫国属下一小藩部落,据悉,神秘部落由一庞大的墨氏种族统领,专家还……”
我眼神轻佻,调侃着墨羽,“尚卿君,你本家人呐!是不是把你老祖宗都给翻出来了?”
“专家你妹夫!还你妈个批!我他妈砸死你个狗娘养的专家团队!”
小酒吧里忽然轰隆一声巨响,那老头握紧手中的玻璃瓶子,狂砸电视荧屏,电视被砸得顷刻报废,接线都被他撕扯断滥,老头涨红了脸,杂乱无章的打扮更显疯狂,嘴里痛骂专家和遗址,还问候了他们祖宗十八代。酒馆里的顾客面面相觑,以为遇上了疯子伤人,皆偷偷溜了出去,我和墨羽二人静悄悄坐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倒是无所畏惧,反而对他的身份愈加好奇。
酒馆老板听到外面的动静,慌忙跑出来制止,“你们还愣着干嘛!快给我止住这个疯子!”
“狗日的专家团!不得好死!都给我挖墓里活埋了!死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人面兽心一邦子衣冠禽兽!!!”
众人合力也制止不住这个疯子,反倒是磕磕碰碰砸碎了许多玻璃酒瓶,看着众人无能为力干着急的样子,我反倒觉得这个疯子可爱的很,随意豁开一指,抽出微丝灵气化作一股绳子牢牢捆住了老头,朝着墨羽轻蔑说笑,“尚卿君,这老头年纪一大把,戾气倒是不小。”
我的灵气用得细微,没人看得出来,那些个服务生也是好奇哪来的绳子,不过是以为人多混乱随意捆绑罢了,那年轻的酒馆老板看着眼前狼藉一片,心口疼的痛哭起来,一把抓住老头的衣领,将他骂得狗血喷头,“我辛辛苦苦攒下的积蓄啊!我的心血被你个疯子砸的一丝不剩啊!!!今个儿你不赔钱,哪都别想去!小张,报警!”
那酒保慌忙跑去拾起手机报了警,跑回来时才现我们两个“死人”还坐在店里平静喝着茶酒,睁大的眼睛,目瞪口呆,吱唔向我们道歉:“真的不好意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疯子,扫了二位的雅兴,实在对不起,真的很抱歉,对不起!”他一个劲朝我们鞠躬,眼角还微微泛红,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实习生。
“无碍,你们去忙……”墨羽面若冰霜,不带一丝情感回复酒保。
“赔钱!”
“我没带钱!”
“没钱!?没钱你还敢砸我酒馆?”
“我砸的是那狗日的专家!”
老板紧锁眉间,一个劲打着自己的额头,痛哭抱怨道:“我他娘的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
老头坐在玻璃渣子中,瞥眼现了我们两个,忽然站起身,众人还以为他要逃跑,拼了命追他,谁知道他一脚勾来一张凳子,坐在我们身边,孑然一身,像是遇到了知己,颤抖着身子骨,“你……你们!相信异次元吗!?”
我们和尚卿对视许久,又凝望眼前老头渴望迫切的眼神,“你想说什么?”
他抹了口口水,沾湿了干瘪的唇,点头晃动凌乱的头,“我是说,那遗址根本就不是什么部落!那是个王朝!比崇康王朝还要庞大的王朝!他们身处其他次元,真的!相信我!墨家王朝!是狄国的墨家王朝!!!”
“什么?异次元?墨家王朝?”我更加疑惑,“尚卿君,你可听说过墨家王朝?”
墨羽微微摇头,“崇康之前的事情,我也不是很详细……”
“我知道!我告诉你们!”看我们来了兴趣,他打算继续跟进,却被外面警笛声惊吓而止,下来了一群制服,带走了他,临走时还在向我们反复强调,“晚上千万不要去丛葬陵!里面有鬼魂!有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