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贺砚庭此生唯一的软肋。
他是高高在上的神祇,因为坠落人间,原刀枪不入,不可能被拿捏,也无法被威胁。
他能够走到今日,正是因为没人可以勒索磋磨他。
他这一辈子都样苦,全靠自才拼出了一条生路,他这样的人,不该再品尝任何苦难,他就应该像修渡成佛的神嗣一般,高高在上被人敬仰。
“放下,我签。”
施婳听着这无悲无喜的声音,彻底失了冷静,厌恶地睨向宗焕,厉声讥讽:“你不是我你哪不如贺九吗?我告诉你,你哪都不如。他是统领贺家的尊贵家主,而你不过是只阴沟的老鼠。”
不能让贺砚庭签下这桩协议。
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应的。贺家今后也仍需要仰仗他,不能将权柄落在毫无底线的恶人手。
宗焕果然上钩,他长腿迫近,而贺砚庭被阻挡在雇佣兵组成的人墙之外。
“你还是看起他,很好,我倒是也想看看,你心目中无所不能的神,要如何救你。”
“你知不知道,他的深海恐惧症可以致命,入水便窒息,到候你们就成了挪威海的一亡命鸳鸯,刺激。”
宗焕伸手去解缚在身上的绳索,他其实只是放出狠话,想逼贺九立刻签字,可是因为心锚的撕扯,腕骨一直在抖。
原不过作势的力道微不可察地重了两分,绳索彻底脱落,甲板上的少女“噗通”一声坠入海中。
身体坠入深海,极度严寒的水温随会令人失温。
周裹挟着阴森可怖的哀鸣,折磨他十余年的噩梦一夜苏醒。
他曾经很擅长游泳,但自六岁年,再没碰过。
窒息的深渊吞噬而,他像是遗忘了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将少女湿冷的身体用力托起,耗尽了全的体力,像是舍弃了自的性命。
堕入深海的一瞬,他丝毫未曾顾虑自的生死。
他的生就是一场不被祝福的意外,是磨难降世,是生父厌弃的累赘,是难捱望不到边际的苦。
施婳不同。
虽亲人早逝,是许多人心中至宝。
亦是他这一生唯一的珍视。
只要活。
他只要活着就好了。
远处传枪声,际刑警与游轮上的非法雇佣兵展开激战。
而救生艇还有很远的距离。
不知游了多久,他用尽全的臂力将溺水昏迷的妻子送入救生员手。
立刻有医护人员展开抢救。
股违逆生理能,突破极限的气力,终于全数消耗殆尽。
他眼前骤黑,身体再度堕入深海,阴森恐怖的鲸鲨哀鸣裹挟袭,终将他挤碎成齑粉。
虚实莫测,噩梦接踵而。
混沌的深渊,除了随能吞噬蚕食他的鲸鲨,只余下一道软糯的哭腔——
“贺九……”
“贺砚庭。”
“我爱你。”
“你好多天没有和我说话了,我好想你。”
“你理理我,理理我好不好……”
“贺九,你的,不要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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