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动车门缓缓开启,男人五官深邃的面孔再无遮挡,她更加怔然,既惊讶,心底又有某种微妙的欣喜悄然滋生。
车内的男人西装外套应是脱了,只着衬衫和西服马甲,衬衫是松灰色,绸面妥帖一丝不苟,马甲是更深的徽青灰。
绅士温雅,像是从某种重要场合刚刚抽身。
“上车。”
大约是她一直愣在原地出神,男人慢条斯理的嗓音传来,低沉磁性,带着很强的穿透力。
短促的两个字,透着上位者不容
置喙的气息,但施婳却不知为何听出了细微的柔和,像是大人面对小孩子时的无奈语气。()
想来应只是她的错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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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慌忙上了车,身体刚落座,日渐熟悉的清冽木质香瞬间侵袭入鼻。
雪松杂糅檀香,清雅松弛,如临旷野,施婳的心神愈发镇定,略一侧目,正想开口同他讲话,目光却被静静躺在宽敞座椅中间的花束吸引。
“这是……”
车厢内昏黄的光线下,一抹清冷深蓝分外惹眼。
她乌沉剔透的眼眸闪着光,本能地伸手将花束捧起。
动作很是轻柔小心,像是捧着某种珍稀的物品。
暗蓝色的包装纸质感丝滑温厚,内层是奶白衬纸,夜色下隐隐泛着珠光,最吸眼球的自然是花束,含苞欲放的郁金香,墨尔本午夜蓝,深暗柔雅,花苞浓郁的蓝覆着一层丝绒油画的质感。
施婳今天收到了许多花束,各式各样的明艳动人。
唯独这一束像深海的蓝,如此低调高雅,又仿佛透着送花之人神秘高贵、成熟深沉的气质。
她喜欢蓝色,不觉忧郁,只觉冷静有序,给她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
“祝贺你毕业。”
男人清冽沉郁的嗓音字字坠入她心尖,令她心脉颤栗,莫名赧然,竟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
明明……
身为她法律上已经领证登记的丈夫,在她毕业时分送她一束郁金香,祝贺她,这一切不过是很周到妥帖的礼节而已。
他本就是彬彬有礼的绅士。
为表匹配,她必须也是优雅淑女才行。
“谢谢,很漂亮。”
施婳竭力佯装镇定,不露声色地静静倚着靠背,面带知性微笑,看似淡定圆滑。
实则才不过装了半分钟,便实在忍不住微微歪头偷瞄他的侧脸。
见他矜贵如昔,眉目间也不见疲敝之色,心情应该尚算愉悦。
她暗想自己这样总是察言观色还不够,只想制造更多的话题,深度了解他的日常生活和工作。
即便只是临时凑对的表面夫妻,也得加深了解才好培养默契不是。
她为了主动开启话题,只好大胆猜测:“您比计划日程提前回京,想必出差在外的事宜都一切妥当,提早结束了吧?”
贺砚庭那双漆黑沉寂的眸子看不出分毫情绪,他似有似无地睨了她一眼,并未反驳:“嗯,托太太的福,诸事顺利。”
施婳乖顺地点点头,淡定了两秒,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时大脑“嗡”的一下,脸颊“腾”的涨红。
她眨着无辜的眼,一瞬不瞬错愕地盯着他,短短几秒的功夫,脸颊瓷白的肌肤已经烫得要命,耳垂更是像要烧着一般。
她,她是幻听了吗?
贺砚庭清隽的脸庞却一如既往的平静,似乎是看到了她敏感的反应,未免误解,才淡声解释:“练习一下称呼,以备他日之需。”
施婳闻言,重重
()吞咽了一下,暗自掐紧手心,明明如惊雀般,却仍然要假装冷静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