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婴见他又有秘密而不告诉她,不禁剜了他一眼。
但她此时并未吵闹,她更想珍惜的是留声螺。
缇婴低着头,施展法术催动留声螺。她目光一眨不眨,盯着手中留声螺,见到留声螺开始发出金色浅光,她惊喜地笑了起来。
缇婴催促:“师兄,你快说话!”
江雪禾声音喑哑:“说什么?”
缇婴:“别说这种废话啊……说些好听的。比如、比如……”
她脸微微红。
她大着胆子:“就说,你很想我,这样的话。”
——在柳叶城时,师兄与她初初好时,她与他分隔两地。那时候江雪禾用传音符说的“我很想你”,像轻飘飘的在天上漂浮的羽毛。
那根羽毛一直在飘。
至今未曾落地。
缇婴很想留住他那句话。
她突兀地羞涩,突兀地没有直接表达自己的意愿,突兀地悟到了情窦初开的欢喜与难堪、惶然与勇气。
这都是他带给她的——她不讨厌这种陌生却新奇好玩的感觉。
篝火烧着,雨声潺潺,缇婴跪坐着,专注凝视双手捧着的留声螺。
微微发光的留声螺闪烁间,缇婴听到江雪禾低哑的声音:“缇婴。”
她茫然抬头看他。
他从不连名带姓地叫她“缇婴”,她纳闷的、迷惘的、被他吸引的:“嗯?”
江雪禾眼睛看着她。
缇婴在他注视下,脸颊升温,等着他说出那句“我很想你”。
江雪禾没有说那句。
他看着她的眼睛,平静、淡漠、从容。
他像是褪去了所有的伪装,像是不再用温柔当迷惑人的工具。他平平静静、冷冷淡淡,眼中无情无欲之态,与缇婴在大梦中见到的仙人江雪禾何其相似。
她因为他的这种相似而生出恐惧怨恨。
那恐惧怨恨,又在他开口后,荡然无存——江雪禾看着她的眼睛,说:
“我喜欢你。”
缇婴怔怔地看着他。
她在怔然中,忘记了施法,留声螺从手中脱落,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咚”一声。
留声螺没有留住江雪禾接下来的话,缇婴却听得一清二楚。
他道:“我思来想去,既然你和我说过‘独系师兄’,我必然要应你。
“我知道你怕什么,不想要什么,时至今日,我依然没有逼迫你顺从我之意。我只是觉得,应该让你知道——
“我心中喜欢你。
“没有要给你压力,没有对你生出什么妄念……只是觉得,你应该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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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情与爱不是猜谜游戏?
连缇婴这样没有心肺的人,都经常猜他喜不喜欢她。
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不算失落,酸酸甜甜,却也称不上多愉快。
江雪禾却不希望她猜。
她若是不喜欢他,他一辈子也不会说出来;她若是有所表现,他便要给她明确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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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婴目不转睛地看着江雪禾。
心中万般情绪,如海如溪,潺潺不绝,口不能言。
缇婴直接扑过去,抱住他。
她用自己身上的斗篷拢住两个人,避过篝火,在一团暗下的幽静光线中,迫不及待地钻入江雪禾怀里,与他交换气息。
她亲得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