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看向二人:“你二人穿的正式点,天冷罩服挑厚实些的,另再多买些礼品,虽是同窗,可人家到任后终归是咱们本地县尊,礼数要讲!”
“父亲放心,我等这就去办。”
刘俭和刘备方要拜辞,却听胡氏突然道:“既是迎接县尊,俭儿一人去即可,刘……玄德还是在家准备成年礼的事,就不要跟着去了。”
刘备闻言吓了一跳。
怎不让我去呢?
他有些急切地看向刘周道:“伯父,这个?”
刘周皱起了眉,摆出他家公的架子:“那公孙县尊和玄德与俭儿皆为同窗,只让俭儿去迎接,玄德这边岂不是有失礼数?”
胡氏一瞪眼:“适才听他们二人所言,玄德自打回涿县,与那公孙县尊已多年不曾往来书信,哪像俭儿这样对公孙上心,让玄德去了人家才会多想!觉得咱们是攀附!”
“可是……”
“行了,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就这么定了!”
刘周让胡氏把话呛了回去,只能低头不说话了。
刘俭劝道:“阿母,其实我觉得还是让玄德兄一起……”
“你!不许说话!赶紧收拾东西去!”
胡氏一指刘俭,打断他说话,然后还偷偷地冲着他眨了眨眼,其想表达的意思明显。
儿子,娘这可都是为了你呀!
可问题是,胡氏的这点小动作一点都不隐蔽,屋中的人都看见了她挤眉弄眼。
气氛一时间好生尴尬。
刘周心中大骂——这不贤的妇人!
……
出了门,刘备长叹口气,对刘俭道:“德然,事情既已如此,那为兄就不陪你去了,你去迎公孙伯圭,这一路多加小心。”
刘俭看刘备的表情有些落寞,心中筹划:母亲不喜欢刘备,这事大家心里都清楚,倒也没什么奇怪,不过她今日这么做,倒是正好又可以让自己卖刘备一个人情。
“玄德兄不必如此,母亲并无恶意,她就是想的多了一些。”
刘备苦笑道:“伯母平日里待我极好,我并无怨言。”
“行,你不怨母亲就好,走吧,咱们一起收拾东西出!”
“啊?”
刘备一下子愣了:“可适才伯母说,让我待在家里。”
“你何时变的这么听话了?不让你去,你就真不去了?”
“可是回头若让伯母知道了……”
“就说是我硬拽你去的,往我一个人身上推就是了。”
刘备是个性格果决的人,他略一思索,也不再犹豫,当即道:“贤弟,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
刘俭微笑——你欠我的人情越多,你将来还我的就越多。
结果不但一个名门没有结交下,就连公孙瓒也有些鄙夷。
公孙瓒虽是小妾之子,却有着眼高于顶的性格,对于刘备刻意用宗室身份去结交高门子弟的行为嘴上不说,实则心中瞧不起。
反倒是刘俭,虽和刘备也是同宗,却对自己汉室宗亲的身份张口不提,更不去巴结旁人。
虽有故作清高之嫌,反倒令公孙瓒高看他一眼,觉得此人是个有志气的。
事实上不是刘俭有骨气,而是他的目地性强。
在刘俭眼中,这些高不可攀的高门大户子弟,绑在一块也不及一个公孙瓒,因为他对自己的未来早有规划。
这些人日后怕是和自己难有交集,结交他们也没用。
眼瞅着刘备懊悔,刘俭也不玩笑了,安慰道:
“兄长何须自责,小弟那时候也不过是年少不懂事,空自孤高,不值得夸赞。”
刘备苦笑着摇头:“莫谦虚,你就是比我强。”
这个弟弟若真是空自孤高,为何这么多年了,还在暗中的打探公孙瓒的消息?分明就是有远见卓识。
看来日后自己的前途,或许要靠这个弟弟了。
……
次日,两人去见刘周和胡氏,向他们言明要出县几日,往东去迎接即将到任的公孙瓒。
兄弟俩只说迎接同窗,并没有说他们想要通过公孙瓒入仕的想法。
听说缑氏山的同学竟来就任涿县县令,刘周和胡氏喜不自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