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再无缘无故的靠近我,对我示好,我绝对不相信,势必要离得远远的,不管旁人如何议论我,评价我,都随他去吧,我要变强,变得比所有人都强了之后,谁再来招惹我,那就让他不死也脱层皮下去。”
这个清风朗月的青年用一种极为平淡沉静的语气,稀松平常的声调,几段简短的话,就这么把旁人看不见的属于时望轩的灰暗过去一点一点描画了出来。
很显然,这幅画描绘的底色极其灰暗无光,令人压抑非常。
其实薛肆不是没有想过关于时望轩以前的一切,虽然不是全盘皆知,但也多少了解个冰山一角。
可就像许多人一样,他始终被“立场”这个东西左右着想法,
有的时候,不管事情如何,人总是会下意识站在跟自己交好的朋友一方,从而对任何对朋友不利的人或事看的尤为反感抵触,不会用心去思索事情的来龙去脉。
但,
为了自己心里偏心的朋友,去对另一方人的对错经历闭目不看塞耳不听,不给予任何理解,
这本就是不对的,
于萧玉书这里,它就是不对的。
他知道薛肆跟自己交情很好,知道两人的朋友关系很铁很硬,这没什么不好的,
可这并不代表萧玉书就能问心无愧的接受这些朋友以不识事情全貌而表现出来的偏心相护,
同时,萧玉书也止不住的想,若是过去也能有这样的朋友毫无条件的偏心站在时望轩那一边,或许时望轩那时也能过的好一点。
哪怕事情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往事早早化作愈合的伤疤,正一点点淡化,
可作为一个擅于怀念的人,萧玉书还是忍不住把爱人的伤疤放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捧起,然后看着这些伤痕,无数次想再回到过去,尽己所能,让其过的好一点,再好一点。
情如老酒,越品越醇厚,越喝越总会想的更多,
不仅是未来的未来,还有过去的过去,
爱人的所有,都是他心上滚烫的一切。
“薛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思绪渐渐收拢,神色恢复如初的萧玉书轻声道。
薛肆其实早就明白了,从萧玉书能够将时望轩过去不为人知模糊的一点一滴全都清楚的描述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了。
但明白之余,他更多的还是奇怪。
薛肆琢磨道:“你这么喜欢他吗?”
虽然当着旁人的面承认喜欢这件事还是有点羞涩,但萧玉书还是大方承认了,
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又不是假的。
见对方毫不避讳的点头,薛肆眼里的不可置信几乎要凝成了实质:“你来真的啊?”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是个断袖呢?”
对于薛肆这个问题,萧玉书只是无奈笑笑道:“这同以前是不是断袖有什么关系?”
“我以前确实不是断袖,可我喜欢时望轩,而时望轩又恰好是男子,所以我现在就成断袖了。”
“没办法,谁让中意的人恰好是个男子呢。”
萧玉书的坦然着实让薛肆眼里的惊愕再度持续了一会儿,他仔仔细细再次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青年。
薛肆仍旧记得,初见时的那个萧玉书五官没有现在这般硬朗成熟,而是处处透着少年青涩,纯率的干干净净,是个但凡说点风流俏皮话逗一逗就忍不住面红耳赤说话局促紧张的白净人,
而现在,
真是男大十八变。
薛肆心里止不住的怀念哀叹,总觉得生在萧玉书这个人身上的变化过大了些,每一次的相见都是再一次的重新认识。
而认识来认识去,他还是更怀念最初见到的那个人前装的板板正正冷冷清清、而私底下会偷偷摸摸耍鸡蛋玩的翩然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