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因着某点小小的意外,胡先好几天没回到流光峰上跟桑禹上演“以下犯上”的场面,更别提这样跟日常刷新似的拌嘴了,
那几日萧玉书昏着,小灰灰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除了不得不应付的时望轩跟挽酝外,桑禹这段时间嘴闲的还怪没意思的,手机都没心思玩。
所以眼下跟胡先吵完,桑禹没别的感觉,只觉得身心都舒畅了。
“哎,你明知道回来要挨打,还回来做什么?”安静一会儿后,桑禹忽然开口问道。
胡先一条胳膊搭在桌子上,撑着头,另一手随意抓了把瓜子在嘴里磕着,懒洋洋道:“还能做什么?回来看看。”
“不是说萧玉书那家伙醒了么。”末了,胡先吐完瓜子皮又补了一句。
桑禹挑眉,以为这家伙贼心不死,道:“喂,我可劝你歇了那点心思,人家明书有主了,你小心时望轩剁了你。”
胡先气的朝他丢了把瓜子,瞪眼道:“什么意思?我在你眼里的形象就这么龌蹉吗?就不能把我往正人君子那边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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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禹却不屑道:“你?正人君子?”
“拉倒吧!”只听他道,“什么叫正人君子?你看看人家沐辰,看看人家沈修竹,再不济看看人家时望轩。”
“人家时望轩喜欢了萧玉书这么久,还憋了这么多年,安分守己的跟个乖乖孩儿一样,可不像你,一上来就摁着人家脱衣服。”
这话说的有理,胡先这下没有什么可辩驳的了。
毕竟在他跟桑禹眼里,时望轩真就像极了话本里那个藏匿情谊默默守护的男主人公一样,小心翼翼的令人咂舌。
“哎哎,不是我非要数落你。”桑禹见胡先不说话了,话锋又拐了个弯提醒道:“你如今都露馅了,其他峰的长老现在哪个还认不出你?”
胡先刚想说大不了可以躲一躲,却又听桑禹继续道:“别的不说,就现在。”
“黄莺他们都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了,你就算再去找他们叙叙旧探望探望什么的,你还能指望他们能像以前那样只把你当个师弟看待、毫无顾忌的自在相处吗?”
“不可能了吧,你可是个元婴宗主,是个跟青云他们一辈的长辈。”
桑禹这话说的不无道理,甚至胡先自己心里也清楚的很。
只是,
胡先毕竟在这里待了许多年,这里的一花一木他都无比的熟悉。
合欢宗的风流是快活,但玄天宗的日子才是真悠哉,
跟一群历经百般风霜少华不复的昔日故友相比,他还是比较喜欢跟一群心思干净澄澈的少年少女待着,
玄天宗这几个嫡传弟子都被各自的师尊在峰上养的花儿一般灿烂,没有山下市井中庸人那些玩玩心眼儿,除了性格各有千秋外,再没有旁的令胡先值得嘲笑的了。
毕竟其他的,胡先也没有资格嘲笑他们。
胡先喜好玩乐,也更喜欢曾经在学府里嬉笑打闹、无拘无束的日子,
不管是曾经的上一辈人,还是如今正值意气的那些青年,
年轻人的热闹,是什么也媲美不了的,
胡先自己早已过了那样璀璨的年纪,而玄天宗这些十几岁的少年总归是朝气蓬发的,因此仿佛只要和他们待在一块儿,胡先便能沉浸在那片欢声笑语之中,让自己产生一种置身于往昔岁月的错觉。
他似乎可以欺骗自己,告诉自己仍然身处于曾经的时光里,还是那个年少轻狂、意气风发的翩翩少年郎,身旁依旧是那些昔日一起玩闹逗趣的故人,什么都没有变过似的。
并不是嫌弃沈长空那些人年纪大了不好玩,
而是胡先自己心里有些坎儿。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可每当想起时,他还是没法原谅自己。
人总是会觉得自己没有走过的那条路会开满鲜花,
所以胡先一直都认为,若是当年自己没有上了烛九的当随了对方前往妖界那个奢靡窟,而是留在这里,好好在合欢宗里呆着,
或许在当年诸多变故中,自己还能极力挽救一下,不会让故友一个接一个死去,让昔日好友处于孤立无援逼不得已之中。
可是人这一生总有那么多“或许”,也处处都是遗憾。
胡先终究还是错过了那么多事情,也什么忙都没帮上,
作为一个朋友,等他回来的时候,只听到了昔日同窗一个个亡故的灰败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