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情侣走了,雪花又来了,不同于前次的寂寞孤单,雪花片片地散落人间,冬天的气温通过琴音完整地传递给知音人,狂风怒吼,充斥着无奈和哀伤。
雪停了,风停了。
大地裹上了一批银色的大衣,处处一片皑皑白雪,又几个行人在雪中匆匆地赶路。走走停停,艰难地前进却又不会停下脚下的步伐。
一个高亢的引音,一曲将毕,只有余音还在寂静的花园中荡漾。
南瑾以为她就要停下来,谁知又弹起一曲子,他脸色微微一变,是《桃花缘》。
这是他给流苏做得曲子,熟悉的音律,心悸的蠢蠢欲动,每一个琴弦都扣人心扉,幽静而缓慢,如在月光下,淡淡地倾诉着一段因桃花结缘的优美爱情,她弹奏得凄美极了,南瑾很自然便想起过去三年中,流苏无数次弹奏起这属于他们的曲子,每年他生辰,在桃花林中,流苏一定会为他弹奏,再配上他的箫声合奏,完美得不可思议。
流苏弹奏过很多遍,即使是失去了记忆,她也还记得这属于他们的曲子么?
南瑾心悸,情不自禁地拿出竹箫,倚着长廊,随着她的音符合奏。
正谈得流畅的琴音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跟上箫声,完美得配合,他们合奏过无数次,每一次都很有默契,演绎一场完美的琴箫和鸣。
房间里的流苏心跳倏然加快,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心里滋生,她对这琴音很有感情,每次弹奏都会觉得太熟悉,好似曾经弹过无数遍,今天突然有人合奏,那种熟悉的感觉更是涌上来,她指尖都在颤抖。
是谁?
是谁在和他合奏,流苏心口狂跳,努力地弹完最后一个音符,箫声也停了,流苏迅站起来,打开窗户,一眼就看见楼下长廊里站着的南瑾。
似是心有灵犀般,南瑾抬眸,对上流苏的惊讶的眸子。
她穿着一身水绿色长裙,头上并无太多饰,简单地挽着长,用一条水绿的丝巾系着,长飘扬,看上去如要破窗而出的蝴蝶,美得惊人。
在南瑾眼里,流苏是美丽的,不经过任何雕饰,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风韵,足以倾城。
两人的眼光交汇很久,眼光交织着复杂的情绪,如在传递着一些什么似的,一个楼上,一个在楼下,如一道最美丽的风景线。
流苏倏然转身,匆匆忙忙地跑出去,长廊却空无一人,他走了?
女子的脸上倏然出现淡淡的失落和伤感,这是她第三次见到他了,每次都牵动她的情绪,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王府里?
“我在这!”淡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流苏脸色一喜,慌忙回过身来,南瑾站在桑树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光里都是戏谑,还有淡淡的宠溺。
“没看见我,很失望吗?”南瑾挑眉,扬扬手中的竹箫,颇有些自得地说道,流苏那瞬间的失落彻底取悦了他。
“没有!”流苏淡淡地说道,瞪了他一眼,走了过去,“你怎么会在王府里?”
“我为什么不能来?”南瑾双眸定定地看着她,脸色不错,看起来身体健康。真不公平啊,她和小白两个人质过得可真滋润,可怜他一人吃不香睡不好,作孽了!
流苏不满他不是答案的答案,她选择忽略这抹不悦,问出她最关心的问题,“你刚刚为什么会和我合奏?那曲子你知道吗?”
“你不知道?”南瑾不答反问,笑得一派斯文有礼。
流苏摇摇头,清秀的小脸无一丝笑容,只有满腹疑问,那曲子让她感觉太特别了,不然为什么总会弹奏,而且弹奏的时候,心跳会不由自主地加,她实在是不理解。
“你不知道为什么会弹奏?”南瑾倚着树干,明知故问,流苏什么都不记得了,自然也不会记得曲子,会弹奏只是印象太深了。
“所以我才问你啊?”
“那我也不知道!”南瑾温和地笑道,看着她忧心的脸,眼光都是温柔的笑意,流苏脸蛋一燥,垂下头去,那个角度正好让南瑾看见她红的耳根,当下心情舒畅,情操大好!
他不是不认识她吗?做什么用这种眼光看着她,好似……就好似她是他情人一样,一想到刚刚他们琴箫和鸣,流苏的脸就更红了。
南瑾看着她红透的脸,心一动,她这副娇羞可爱的模样只是让人想要狠狠地欺负她,心动不如行动,根本就控制不住突如其来的情潮,南瑾伸手把她拉入怀里,流苏一惊,错愕地抬眸,“你做……唔……”
阴影扑下,她还来不及说话,就被眼前的男子狠狠地吻住,湿热的舌头窜进她檀口,急切地搜寻着每一分属于他的甜美,温暖的舌尖扫过每一颗贝齿,卷住芳香的舌尖,略显得急躁地吸吮着,刺激着她每一寸敏感的地带。
分离得太久,加上她失忆带给他的失落,都化成浓浓的思念和情欲,想要把她狠狠地揉进骨血中,南瑾扣着她的后脑,亲吻不禁变得霸道和野蛮,激烈得流苏几乎承受不住,身子绵软,若不是南瑾撑着她,她都要瘫软在地上。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激情才刚刚升起,被侵犯的愤怒也随着而降,流苏挣扎起来,“放开……唔……”
她竟然任由一个才见过两次面的男人这么放肆地吻她,太离谱了,这人也太嚣张了,敢在王府侵犯她,万一被人……
流苏一惊,双手撑着他的胸膛,狠狠地推开,巴掌随着扬起……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流苏的劲道还真不小,南瑾洁白的脸上立刻出现五个红指印。
两人似乎都愣住了……
流苏手足无措,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南瑾的脸,竟然觉得很心疼,伸手想要去抚摸那伤痕,又猛然收回手……
“一巴掌换一个吻,挺值得啊!”南瑾震惊褪去,意外的平静,声音听不出情绪。
“你……”不知道是羞还是气,流苏脸色涨得通红,瞪了他一眼。
转身……落荒而逃!
南瑾抚着被打的脸,看着流苏逃离的背影,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他从小到大第二次被打,第一次是他娘,第二次就是流苏。
估计他是天底下最可怜的男人了,吻自己的妻子还得挨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