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时不时偷偷过去赵姨娘的留春院是怎么回事?还有,你每日都给与哥儿熬的羹汤里面又私自添加了什么好东西?”
“奴婢不曾偷偷去过赵姨娘的住处,偶尔过去也是为了正事……”
杏儿的话还没有说完。苏姝就看了莲儿一眼,多年来的主仆默契,让莲儿瞬间就明白了苏姝的意思,她走上前,对着杏儿狠狠扇了一个耳光,骂道:“让你对着大小姐还敢扯假话。”
莲儿有一把子好力气,下手也极狠,杏儿的左脸颊立刻红肿了起来。
“奴婢没有。”
杏儿眼圈红着,还是嘴硬,“大小姐若是不相信,可以自行去调查。”
“我当然会去调查,而且已经查清楚了,不仅把你查了个底儿掉。”
苏姝漫不经心地说道:“……还查到你老家的兄长是极爱喝酒赌钱的。喝醉了就去青楼。有点闲钱就去赌钱,无论赌输或者是赌赢都待在赌坊里不出来……”
她盯着杏儿的眼睛,“我说得对不对?”
杏儿难堪的别过脸去。
“做人呢,还是要本分一些。”苏姝微微叹息,“要不然会遭报应的,你知不知道?就像你的兄长,他或许只是爱赌个小钱,但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一头扎在赌坊的淤泥里,拔都拔不出来……归根到底,真正的缘由在与你。”
“大小姐,奴婢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你听不懂没关系,我可以掰开揉碎了讲给你听。”苏姝笑的嘴角微扬,“你为赵姨娘出心出力的做事情,但是赵姨娘在背后怎么对待你呢?想必你也是很好奇的。我今儿就明白的告诉你,你兄长之所以在那淤泥里越陷越深,赵姨娘可是功不可没,若不是由她故意找了人来引着你兄长去赌坊赌钱,你兄长只怕也不是如今的模样……”
杏儿完全愣住了,她停顿了好久,艰涩的开口:“奴婢不相信大小姐的说法。”
兄长以前过去镇上的赌坊赌钱,有一次给不起赌账,被赌坊的打手打了一顿之后,送去了衙门。她也不知道赵姨娘是如何得知的,却愿意帮着她把兄长给捞出了衙门。谁知兄长不争气,越赌越输,越输越赌,若不是赵姨娘找了人压制了那赌坊,兄长不知道都被衙门抓走多少次了……她虽然按照赵姨娘的意思暗害了二少爷,心里也愧疚难安,但对赵姨娘却多少也有些感激的。
兄长再无赖,爹娘也心疼的很,他们家也不能因他断了后啊。
但为何大小姐又说,是赵姨娘故意找了人来引着兄长去赌坊赌钱的……
“蠢货。”
莲儿骂道:“大小姐都讲这么明白了,还是听不懂吗?就是那赵姨娘变相的逼迫着你兄长去赌坊赌钱的。”
“不可能……不可能的……”
杏儿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嘴唇开始哆嗦起来,“你们都是在骗我。”
“谁稀罕骗你。”
莲儿嘟囔了一句,刚要说话,芙儿却抱着个乌黑的瓷器汤锅进来了花厅。
芙儿屈身给苏姝行礼,说道:“大小姐,您让奴婢寻的用具,奴婢在杏儿姑娘的床底下找到了。奴婢也问过了几个见过此用具的小丫鬟,都说曾经见过杏儿姑娘用此用具给二少爷熬羹汤。”
杏儿瞪大了眼睛,喉咙紧,张了几次嘴却再没有说出一句话。
苏姝摆了摆手,“拿过来,让我看一看。”
芙儿走上前,把怀里一直抱着的乌黑瓷器汤锅摆放在一旁的茶几上,供苏姝查看。
苏姝先拿起锅盖看了看,汤锅的里里外外都刷的挺干净,就是大概用的久了,锅盖的一圈边缘处有薄薄一层不易清洗的深褐色渍痕。
苏姝看了一会儿,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就交待芙儿,“你去请府里的宁大夫过来花厅,要快一点。”
杏儿既然在羹汤里添加了能让人上瘾的东西,旁人看不出来,宁大夫想必还能有所察觉些。
芙儿瞥了一眼跪在地上,被绳子捆起来的杏儿,一溜烟跑出了花厅。
时间一耽搁,想必赵姨娘也快到了。
苏姝还正想着,庭院里便传来了吵吵嚷嚷的声音。
赵姨娘骂起人来中气十足。
“你们真是长了狗胆,竟然敢用绳子绑我的手?”
“……一群瞎了狗眼的东西,都不知道我是谁吗?等我禀明了老爷,把你们的腿给打断……”
赵姨娘一向在府里也是说一不二的存在,何时被仆从这样对待过。
她简直要气疯了,什么礼仪规矩也都顾不得了。
赵姨娘的声音越来越近。
很快。
十多个丫鬟和婆子以及赵姨娘一起走进了花厅。她看起来还是颇有姨娘风采的,除了衣衫在走动间凌乱了些,抛家髻上戴的蝴蝶金簪都好好的。比起杏儿的狼狈,赵姨娘真是强上太多了。
秀儿快步走去了苏姝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赵姨娘挣扎的厉害,还让清云去通知了老爷……奴婢们也不敢强来,只能绑了她的双手。”
她是觉得赵姨娘看起来太惨了,会引起老爷的怜悯,近而让大小姐被老爷责骂。以前有好多次都是这样的,明明都是赵姨娘的问题,老爷反而对大小姐没有好脸色……她也实在是害怕了。
赵姨娘进了花厅,先看到的是苏姝,眉头一横,“大小姐,您今儿耍威风耍到我头上来了?是不是也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