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钱”那清瘦男子重新入座,并不回头。
那壮汉又匆忙跑回来,往桌上丢了几块碎银子之后一把跑出了门外,再不见踪迹。
紧接着就是旁道之人的惊叹声,“出手干脆,身法利落,折袖见血,却高义云天,难不成这就是那白虎榜上第三十二位,冷面书生易云”
“原来这就是那冷面书生易云,怪不得那壮汉百般挑衅,原来也只是如同跳梁丑一般可笑罢了。”
“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那清瘦男子只吃酒,面色波澜不惊。
赵长安撇撇嘴,“装倒是挺装的。”
左棠哈哈笑。
此时就只听一声大喊,“今日见冷面书生一面,果然快哉,在下乃是白虎榜上第三十四位,如云龙,成天豪,敢问冷面书生可否出手一试”
赵长安转过脸来,便见一个模样年轻但身披锦衣的男子从雅间之中一把跳下,落地无声,手持一青云剑,傲然而立。
那清瘦男子终于面色一变,“好,没想到你就是如云龙成天豪,在下久仰大名,却不晓得手段如何”
“试试便知。”
那清瘦男子一把将手中的酒盅朝那成天豪面门之上甩去,成天豪出剑,精准无比将那酒盅斩成两半,随后暴喝一声,欺身上前。
清瘦男子将自己屁股下的凳子踢完那成天豪,随后一甩手,手中那折袖刀迸现。
便只听金铁交鸣之声,两人身形交错,犹如两道残影折射。
旁人大声叫好
赵长安哑然,随后笑道“我总算是晓得前几日这饭来斋是怎么被砸的了。”
末了赵长安又道“不打不痛快的吗”
左棠端着酒杯道“无事生非,便是江湖。”
赵长安喝了一口茶,心中一动,“对了,他们嘴里说的那白虎榜,那又是一个什么榜单怎么从未曾听听说过”
左棠嗤笑一声,“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就有人专门为天下的武人立了一个榜单。不分年纪,无论境界,只分战力,这天下头号的榜单便是那天象榜,排行第一的便是那谢行之,据说他住在那邙山之上,数十年未曾下山,不知真假。而同样只论战力,但数三十岁以下的青年才俊的榜单,便是那青龙榜。青龙榜榜乃是一个名作贺平一的男子,但从未有人真真实实见过此人,因此大多数人都怀疑这个人的真假虚实。但因这青龙榜榜单数百年未曾造假,又因青龙榜榜二清玄子柳贺都未曾多说一句话,天下人也自然无多好说了。”
赵长安听得仔细,但又忍不住问了一声,“可这白虎榜”
“急什么”左棠吃了一口酒,放下酒盅,回道“天底下有这天象榜,论天下高低,又有这青龙榜,论青年才俊。武人,大多是争强好胜之辈,成天就想着有遭一日自己也能跻身入榜,八方名传。可这天象榜乃是实打实的战力,天下人自晓实力差距,不敢多说。而这青龙榜榜单又只有十人,天下青年才俊有如过江之鲤,哥哥眼高于顶,如何肯依便在数十年之前,民间出现了一个白虎榜,榜单上五十人,论的就是青龙榜榜后五十位年轻子弟。此榜单一出,虽许多人不屑,但更多的年轻子弟则眼巴巴望着,看榜单上有无自己的名字。一来二去,这白虎榜竟然也在江湖上传出了不少的名气。”
末了左棠吃了一口酒润了润喉咙,又道“不过,这白虎榜单上你只看前三就好,那确确实实是有真本事的。前三往后第四第五,一直排到榜尾,尽数都是红漆马桶,饭袋草包,不提也罢。”
转头瞥着底下那两人打得有来有回,眼花缭乱,赵长安转头冲着左棠笑道“你方才也说了,天下年轻才俊千千万万,有如过江之鲤,能排到白虎榜上也自然是有三分本事。你怎敢如此夸下海口说他们都是草包”
左棠斜眼瞥着底下二人,“怎么不敢说那清瘦男子,名作什么来着忘了。出手干练,一身罡气精纯,但年岁已经至此,不多少年,自然到了三十岁年纪,被踢出白虎榜,此后便寂寂无名。而年轻一些的那人,虽底子打得好,但花拳绣腿,招数重华不重实,也就这样吧。”
赵长安目光揶揄,“说谁不会说按照你这么来,我也能张嘴吐出一大段文章来。有本事,你且下场教教他们该如何动招数啊”
左棠冷哼一声,“没带剑,不教。”
赵长安落井下石,“剑这底下人少说也有十几人是佩剑的,你且找他们借一把不就成了”
左棠恼羞成怒,“你以为什么剑都能有福气被我握在手里的吗要我出手,至少也是天下排行前十的名剑才成”
“是是是”赵长安嗤嗤笑。
左棠狠狠吞下一口酒,扭头望着那白马山,没再吭声了。
半晌之后,左棠忽而道了一句,“来了。”
赵长安还在心中纳闷说什么来了,就听见饭来斋之中传响无数惊骇的叫绝之声。
转头望去,便见窗外白马山上,一片红霞绵延而生,翻卷汹涌,浩荡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