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李氏之下的钮祜禄氏犹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道:“耿姐姐素来勤勉,今日……许是身子不适。”
宋格格也连忙道:“是啊,耿格格毕竟产后未久,身子还虚弱。”
面带疲惫倦懒之色的李格格也忙笑道:“是啊,耿格格要照顾五阿哥,自然格外辛苦些,还请福晋息怒。”
乌拉那拉氏没想到一个不起眼的包衣格格,居然有这么多人帮她说好话!真是咄咄怪事!
李侧福晋也诧异地瞥了一眼李格格。
李格格忙挤出个笑容:“照顾襁褓中的孩子有多辛苦,没人比李姐姐更清楚了。”——当年这位,可是没少迟了请安。
李侧福晋也微微颔,旋即笑看脸色愈难看的嫡福晋,嫡福晋越生气,她就越高兴,“是呢,妾身生养最多,自然最明白做生母的难处。福晋想来宽厚慈爱,想来不会怪罪耿格格吧?”
此言一出,嫡福晋几乎要气炸了。
好在此时,一个小太监快步进来禀报:“福晋,耿格格来了。”
嫡福晋冷哼一声,“是么,本福晋还以为她不来请安了呢!”
尖刻的话才刚落音,众人便看到耿氏被两个丫头一左一右搀扶着,却还是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再瞧瞧耿氏那略显歪斜的旗髻,便不难猜到到底生了什么。
李侧福晋见状,露出了分外关切的笑容:“哎哟喂,耿格格这是怎么了?好像伤得不轻啊!”
舒锦忍着脚踝的痛楚,先屈膝向嫡福晋请安见礼,“妾身请安来迟,还请福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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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才对李侧福晋道:“妾身今日起得略晚了些,因怕迟了,所以路上便走得急了些,一时不小心,便摔了一下,不过不打紧的。”
嫡福晋冷眼瞧着,也实在揪不出装模作样的破绽,也只得挤出端庄宽和的姿态道:“罢了,以后仔细些便是了,坐吧。”
“多谢福晋。”总算落了座,舒锦算是松了一口气。
坐在底下的宋格格打量着舒锦的花盆底鞋,忍不住道:“耿格格的脚似乎伤得不轻,怕是要好生养些日子。”
舒锦忙讪笑点头,就算我想养些日子,也得上头那位同意才行。
嫡福晋蹙了蹙眉,有些不耐烦地道:“不过就是几步路的事儿,旁人都好端端的,偏你还能摔一跤。”
舒锦腹诽,那还不是请安时辰太早,天黑根本看不清!还有清朝这反人类的高跟鞋!!
嘴上也只得道:“是妾身自己一时不慎……想来回去擦点药,应该就没事了。”——行,我不请假还不成吗?话说什么时候才能有个肩舆坐呀?貌似……最起码也得做到侧福晋?或者是等雍正登基当了裕嫔?
妈耶,现在才康熙五十一年呢!这个老家伙还有十年才死呢!
十年啊,这种日子她还等再熬十年!
想想就觉得暗无天日。
嫡福晋脸色这才稍霁,“你倒是还算懂规矩。”
舒锦无语凝噎,你说你堂堂嫡福晋,在我一个小格格身上耍威风,就真的能显得你很威风吗?!
大正月的早晨,她们这些侍妾五点钟就要起床,固然很痛苦!但是,你不也得早起梳妆吗?你不累吗?!
大家都多睡会儿觉,你好我好大家好不是很好么?!
舒锦真的很难理解嫡福晋的脑回路。
李侧福晋凉凉道:“耿格格看样子也知道福晋威重,自己再不舒服,也不敢说半个‘不’字。”——这耿氏着实个怂包!李侧福晋很是瞧不上。
这带刺的话语,又成功激起嫡福晋的怒意。
舒锦更无语了,你说你成天闲着没事刺激嫡福晋作甚?大早晨的,咱们相安无事,早点回去吃早饭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