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苦笑了一下，“苏沫，有时候其实我非常羡慕裴君然，因为你是一个好的伴侣，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工作伙伴。可是李然不一样，他太敏感了。我这个工作，本身每天接触同性，异常就非常多，还常常需要有一些亲密的举动。如果不让李然看着，他会敏感多疑，让他看到了，他又一个人担惊受怕。因为性别的关系，我们不可能华明正大的公布彼此的身份，所以李然非常没有安全感。”
“我明白了，楚牧老师，你想让我帮你劝劝李然，对不对，你需要我做些什么。”苏沫问道。
“我本来一直还在犹豫不决，直到昨天听到了你们两个人的对话。对不起，偷听你们说话了。我才突然下定了决心，对我来说，李然永远比工作重要。如果我的工作，让他觉得非常痛苦，那我可以暂时停止这份工作。”楚牧的表情变的非常严肃，没有一丝一毫开玩笑的样子。
苏沫笑了笑，“楚牧老师，我也非常羡慕李然。虽然你们可能永远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宣布，彼此就是对方的伴侣，可是，我相信李然都能够感受到的。”
楚牧犹豫了一下，还是对着苏沫说道。“苏沫，我听李然说过，你和裴君然的事情，是你不想公开。那你有没有想过，裴君然他越红，以后面对的事情就越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楚牧老师，谢谢你的好意。我明白的，这些只是我自己的想法，若我现在拥有，那我便会好好享受。若我以后失去了，那至少也是不留遗憾。”苏沫笑得很好看，像一朵向阳而开的向日葵。
楚牧怔了一下，也跟着笑了起来。“如果李然也能有你这样的心态，就好了。苏沫，我只是站在一个朋友的立场上，想劝告你几句，这个圈子里，男男女女，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太多了。我自己也是挣扎过好几次，希望你，可以早一点儿，只有个心理准备。”
“我心里有数的，谢谢你，楚牧老师。明天李然睡醒以后，你让他直接来房间找我就好了，晚安。”苏沫礼貌的道过晚安，便轻轻的关上了卧室的大门。
苏沫精疲力尽的躺到床上，今天短短几个小时里，经历了真的多起承转折，按说应该是很累了。可是这会儿，苏沫的大脑却变得异常清晰，一点儿睡意也没有了。
楚牧的暗示，甚至已经可以说是明示了，已经说的非常直白，苏沫哪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当初李然知道苏沫和裴君然在一起之后，就非常不理解，苏沫为什么坚持搞地下恋情，不公开，苏沫和裴君然，又不是不能被世俗接受的恋情。
其实苏沫心里非常清楚，只有不公开，自己才能全身而退。若是公开了，真到了苏沫退场的那一天，那才是真的凄惨。
苏沫躺在床上，大脑一直在高运转，胡思乱想了许多，天际慢慢都开始泛白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咚，咚，咚”，苏沫还没有睡醒，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苏沫，我是李然，你醒了吗，我方便进来吗。”
苏沫强撑着从被窝里坐了起来，检查了一下身上的睡衣，确定自己现在的状态还算妥帖，才开口回应道。“我醒了，你进来吧，李然。”
李然推门而入，看到苏沫还躺在床上，不免失笑。“还没起来呢，这都几点了，我还专门吃完了早餐以后，才来叫你的。”
苏沫揉了揉眼睛，“你等一会儿，我去洗把脸。”
李然随意的在窗边的地毯上坐了下来，“去吧，你看看你那黑眼圈，比你的眼睛还大呢？”
苏沫嘴巴里塞着牙刷，说话有点儿含糊不清的。“你还好意思说我呢，你又比我好多少了。你看看你那个大眼袋，比熊猫还夸张呢。”
“熊猫多好啊，还是国宝呢，国家保护动物。”李然觉得熊猫挺可爱的，很适合他。
苏沫洗漱了一番，明显觉得整个人都清醒多了。“李然同学，现在可以谈谈你的事了吧，你和楚牧老师，到底怎么回事啊。”
李然叹了一口气，知道是躲不过这一遭了，只能坦白从宽了。“说，你想从哪里开始听，今天肯定全盘托出，毫不保留。”
苏沫洗漱完顺便照了一眼镜子，镜子里的自己憔悴的可怕，本来苏沫就不年轻了，这一熬夜，更是一夜之间像老了十岁。
苏沫快跑到梳妆台上，奋力开始把梳妆台上的一堆瓶瓶罐罐往自己脸上糊。“说吧，说吧，你说你的，我涂我的，互不影响。”
“其实也没多大事儿，是我自己太敏感了。楚牧这个工作，本来就是这样，每天生活在闪光灯下面，一举一动都被大众监视着。我每天陪在楚牧身边，做任何事也只能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一个无意的举动，做了什么事情，会影响到楚牧。”李然看着苏沫涂涂抹抹的样子，不禁觉得有点儿好笑。
苏沫把所有能涂的都东西都往脸上涂了一遍，心里终于踏实了一点儿，才起身坐到了李然旁边。“怪不得这几年，我就觉得你情绪越来越低落，经常看着你一个人闷闷不乐的，你压力这么大，你之前怎么不说出来呢。”
李然叹了一口气，“我本来就想着，尽量自我调节一下，没想到心里的事情，越积越多，也越来越不知道该怎么样说出口了。”
“那楚牧老师呢，你也没跟他提过，他好像都知道了。”苏沫试探着问道，却并没有提昨天晚上楚牧找过自己的事情。
李然点了点头，“嗯，楚牧应该是察觉到了，要不然，他也不会突然做了这么大的决定。”
“李然，如果你真的不适应这种生活状态，不如想想有没有其他想做的事情，为什么非要勉强自己呢。”苏沫有点儿尴尬，她其实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安慰李然。
李然低头苦笑了一下，“楚牧也跟我提过这个办法，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很担心失去楚牧，太没有安全感了。好像只有一直跟在楚牧身边，一直盯着他，我才能稍微放心一点儿。但是其实这样我也很痛苦，我每天看着楚牧因为工作捧场做戏，和不同的男男女女假装爱情，我却没有一个身份，没有资格，让其他人离楚牧远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