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雁点了点头,手却没有松开,她抱了约半个时辰,才缓缓松手,赵琪确是没有立刻就松开,而是在她的背后轻轻抚了抚,才慢慢放开。
然后他才开始收拾屋子,把被打碎的碗片整理好,装到一个小盒子里,地上的小碎片也细细用东西粘起,以免割伤姐姐。
赵琪清理到地上被踩烂的虫蛹时,却被赵灵雁阻止了。
小男孩愣了愣,看了看脏污的虫蛹碎片,挡了挡姐姐的视线,道:“我再给你找新的。”
“不,我就是想留着。”女孩拉着弟弟的手,漂亮的眼睛像是会说话,里面有着固执。
赵琪妥协了,“那我简单擦一下。”
女孩这才放下手。
赵琪将那些破碎的虫肉一点点剥离,擦干净,把干燥的壳子递给了姐姐。
赵灵雁接过这些碎片,小心翼翼地包好,放到了贴身的位置。
小男孩无奈的眨巴了下眼睛,却没有说什么。
收拾好后,姐弟和一直昏迷的母亲说了声晚安,才拉上帘子,睡在了另一边。
“阿琪,别去找那些人行吗,我就想咱们平平安安的,等爹回来,治好娘的病,我们就离开了,就再也不用见他们了。”赵灵雁的心里充满了不安。
赵琪压了压心中的恨意,道:“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不找他们,我们一起等爹回来。”
小男孩的声音稚嫩,每个字却都说的很清楚,一看就知道被教的很好。
赵灵雁这才稍稍放心。
然而,第二天留在家里照顾母亲的赵灵雁,等了一天都没能等到弟弟回家。
他不是去河边钓鱼了吗?
怎么这么晚还不回来?
等到后半夜,赵灵雁再也坐不住,跑出了家门,去了弟弟常钓鱼的那条河,河岸全是大块的石头,今夜无月,赵灵雁磕磕绊绊的走着,一边走一边喊着弟弟的名字。
可是一直没有人回应。
那条河很深。
这几年动物越来越少,河里有一种怪鱼也越来越凶,村里常传这种怪鱼是吃人的,只吃身子不吃头,极为可怖,掉进去就活不了,所以小孩子都不敢靠河太近。
弟弟是钓鱼的人中最小的一个,他钓的当然不是怪鱼,而是一种小一些的银鱼,味道很好,每次吃都算改善伙食。
();() 赵琪是为了让她开心点才选择去钓鱼的。
赵灵雁看着汹涌的河水,呆呆想到。
第二天,几个小孩来到了河边,打算钓鱼,却突然被那里安静的人影吓了一跳。
那人影听到动静,转过身来,却正是在这待了一夜的赵灵雁。
她的眼睛有些泛红,死死地盯着方立阳手上一个熟悉的鱼竿,那个鱼竿他太熟悉了,上面的竹子还是父亲当年上山劈的。
“你为什么拿着我弟弟的鱼竿?”小女孩问道。
方立阳有些不敢看赵灵雁的眼睛,“那,那是他落下的。”
“你胡说,阿琪不可能把鱼竿落下!是不是你抢的!”
这话一说,方立阳也不高兴了,“我才没胡说,就是他落下的,他都掉河里了,就是不要了……”
“你说谁掉河里了!”女孩尖锐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就是赵琪啊。”方立阳旁边的一个男孩道。
方立阳为自己被那尖锐的叫声吓到而有些恼怒,立刻接道:“谁捡的算谁的,他命不好能怪谁。”
“阿琪不可能掉河里,是不是你推的,他在哪?”赵灵雁哪里管那么多,她只知道若真的掉进河里,那几乎不可能活下来。
“他也推我了,他活该!你们都是罪人之后,活该!”方立阳这话,就是一种无声的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