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伟片刻不待,靠在墙上,立马从怀里摸出毛子的手榴弹,用牙拉开引信,左手抡臂,径直将其扔进屋内。
关伟本就是吃荣家饭出身,踩了白家这么久的盘子,再加上以往溜门撬锁的经验,很快便摸到了隔壁房间里的电闸。
激烈的枪战声,也终于渐渐平息了下来。
弹壳儿蹦出的声响,如同在深井里扔下一颗石子儿,清脆、悦耳、动听。
他滑稽的举动,被老七尽收眼底。
不过,他冲到了,白家的打手护院身在屋内,自然来得比他更早。
“海老鸮”众弟兄对枪械很敏感,一听刚才的枪声,心中便已有了个大概。
江城海身边,也只剩下了李添威、关伟、钟遇山和许如清的一个弟兄。
江城海等人心中暗叫不好,连忙冲下楼梯,想要趁机逃走。
“咔嚓!”
关伟急切地催促了一声,旋即起身冲后窗口冲去。
关伟刚一露头,霎时间仿佛万弹齐,整面玻璃窗顷刻间如同瀑布一般,直接碎成了渣滓。
要不是慢了这一拍,“海老鸮”恐怕早已当场毙命。
众人一阵惊呼,连忙将大少爷团团护住。
恰在此时,方才那一伙人的脚步声骤然紧促起来。
说话间,又是“啪”的一声巨响,许如清的一个心腹,倒下了。
紧接着,他又趁着门口混乱之际,溜到其他房间,沿着墙壁四处摸索。
“大哥,那咱们咋整?”李添威问。
同时,宫保南接连放枪,也让白家人察觉出他大致的方位,正火派人往这边追查。
可惜,黑瞎子等人早有预料,只需稍稍侧身,躲开窗口,便足以躲开关伟的全部子弹。
“大哥,二楼阳台上有步枪!”
白家的先遣打手,已经进入宅子内部,听声音,似乎是在跟后窗的黑瞎子汇合。
无奈的是,纵使气势如虹,可刚冲出去没几步,脚下便已然觉出沉重,呼吸声也骤然急促起来。
翻遍地上的死尸,都没有看见白家本家之人。
“我操,又整这一出,没完没了了?”
再抬头时,却见关伟早已猛然起身,不要命似的,冲向白家大宅的西墙角。
看着大哥这副狼狈的模样,这让他不禁怀疑,“海老鸮”是否从一开始就是抱着必死决心而来。
“哥几个,别他妈白费功夫啦!白老爷这座宅子,固若金汤,你们进不来!跟白家有仇的是‘海老鸮’,其他人尽管走,咱们不会难为你们。”
“啪!”
“到西屋去!别让那小子冲进来!”
关伟意识到,即便还有逃走的办法,江城海也跑不了了!
几个护院顿时觉察出异样,赶忙转身举枪,可生死时刻,电光石火,哪容得下片刻愣神的功夫。
“杀进去!撒冷痛快点!”
“操!二哥,后头有人!”
“什么脑袋!钻人家密道,跟找死有什么两样!”江城海立马否决道,“听我的,你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外头我来摆平,能不能趁机逃出去,还得看你自己。”
关伟忍不住问:“大哥,那……咱们这不白忙活了么!”
一边说,江城海一边不忘朝窗外放两枪示警。
几十年过命的交情,自有一份默契。
巨大的爆炸虽然没能让西屋内的所有人当场毙命,但也足以令其瞬间失去抵抗。
黑瞎子等人尽管人多,可宅子的大门却只有一个,面对“海老鸮”众人突如其来的火力压制,一时间竟也冲不出去,只靠着二楼阳台,躲在暗处的步枪手反击射杀。
可是,他很快就现了问题所在。
孙成墨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连串儿的枪声压下了身子。
钟遇山这两人,刚刚历经一场血战,虽然心有余悸,但有道是帮人帮到底,却也不愿轻易离开,只说先去屋外看看三哥孙成墨的情况。
方才正要越窗之人,瞬间被崩出丈余,关伟便连忙对其补枪射杀。
大哥的气息相当急促,已经喘了很久了,依旧没有喘匀。
“嘣——轰隆隆!”
此话一出,李添威也猛然惊醒,当胡子砸窑的时候,有些地主家便常常挖通密道,如果关伟没撒谎,那白家父子就一定是暗度陈仓了。
军心乱,阵必散!
江城海瞅准时机,霍然起身,振臂高呼:“弟兄们!开窑取财,跟我冲!”
李添威忍不住问:“老六,你不是说,白宝臣没离开过宅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