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江连横箭步窜出,如同子弹出膛,斜刺着杀向不远处的仓库门前。
老哥端的是一声不吭,跟谁也没商量,直教人措手不及。
赵国砚回过神来再看,却见江连横已然杀到半路,心中不禁暗道:就这当年还说我虎逼呢!
这本人也是不带怂的,于是牙关一紧,立时冲出去给道哥打掩护。
却不想,他这边刚动身,眼前便忽地一黑,又一个虎逼已经冲了过去,手里甚至没有枪!
三人于仓库门前的灯影下汇合。
江连横心无旁骛,低着头专心开锁。这种时候,越是东张西望,手下越不利索。
只见他脸不红、气不喘、心不乱、手不抖,细长的铁丝在他的指尖,仿佛成了一条活生生的小蛇,自己就往那锁眼儿里头钻。
赵国砚和李正背向江连横,全神戒备地四下里张望。
同时,两人又十分默契,谁都没有开口催促江连横,开了就是开了,没开催也没用。
“咯哒咯哒——啪!”
锁舌跳动,江连横推开半扇门板,侧身闪进去道:“好了,进来吧!”
“好、好了?”
赵国砚和李正神情诧异,霎时间不约而同地转过脑袋,却见仓库大门果然已经被推开了一条缝,而江连横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紧接着,两人也相继闪身进去,将大门合上,用身子抵住门板,以防被大风刮开,引来小东洋的注意。
“哈哈!兄弟,真行啊!”李正情不自禁地咧嘴笑了笑,“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你!”
赵国砚也随声赞叹道:“道哥,真不是我奉承你,你这手艺绝了,这度也太快了,有十個数么?我感觉我才刚跑过来,你就把锁头打开了?”
有能耐的人,在哪都受人高看一眼。
赵国砚和李正的话,无不是自肺腑,由衷地感到佩服。
然而,他们俩的称赞,却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没有得到江连横的任何回应。
“道哥?”
仓库顶端,靠近房梁附近,左右各有一扇狭窄的气窗,银灰色的光柱横贯在屋子里,细微的浮尘在其间游弋。
四周并非一片黢黑,但他们看不清江连横脸上的表情。
他孤身站在仓库中央,指尖轻轻捻着手中那根被弯成“几”字形的铁丝,不知缘何而静默了片刻,旋即将其收在怀里,悄声骂道:“行了,废什么话,赶紧看货吧!”
李正点了点头,嘱咐赵国砚守好大门,随后轻车熟路地伸出手,在门口的墙壁上摸索了一会儿,寻出一只手电筒,用衣襟罩在上面,再打开开关。
朦胧且虚浮的暗光,在他的手中亮起,既不刺眼,又能刚好看清周围的货箱。
江连横随手打开一只,低头看去,是整整一箱铜头子弹;再打开一只箱子,是几条还未组装完成的新式三八步枪。
“确实是军火!”
李正将昏暗的手电筒光亮扫过四周,不由得惊叹道:“这些喷子,快能装备半个师了吧?”
仓库内的情形,让江连横和赵国砚瞠目结舌——墙边的货架和中间的空地上,整整齐齐地码放着至少六七百只——或许更多——大大小小的军火货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