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棋皱眉道:“可问题是,现在商会大楼已经关门了。”
“嗐!苏兄,你是个文化人。论念书,我当然比不过你;但要论溜门撬锁的能耐,今儿我可得让你大开眼界了。”
江连横一边说,一边从上衣的口袋里,摸出一根细长的铁丝。
苏文棋会心一笑,起身道:“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等下,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江连横打断道,“今天白天那场游行,多半都是学生,你有没有在背后资助过他们?”
“为什么这么说?”苏文棋回过身,有些警觉地问。
果然,不出江连横所料,以苏文棋这种把“救亡图存”挂在嘴边的人,不可能不参与这种抗议活动。
只不过,在奉天血案以后,他学会了变得更加低调,行事也更加隐蔽。
“其实也没什么。”江连横淡淡地说,“如果你真的在背后资助了,我要说的无外乎两点:第一,你千万多加小心;第二,希望这两天苏兄能帮我跟那群学生搭个线,碰碰码。”
……
……
不眠之夜。
江连横在苏文棋的带领下,从奉天联合商务总会的大楼里,窃得有关南铁附属地的档案资料后,便火回到了城北大宅。
推门进屋时,张正东和李正西早已先行一步回来,正坐在客厅里等候。
江连横坐在沙上,将手中的资料递给跟进来的王正南,吩咐道:“把南铁附属地里的各家商号工厂都择出来,从大到小排好!”
王正南应了一声,接过资料,便立马走到餐桌前坐下来翻阅。
江连横喝了口水,转过身问:“你们俩什么情况?”
“那个,刘雁声说……”
“道哥,还是我先说吧!”
张正东刚要开口,就被急性子的李正西抢先打断道:“名单上那些学生,已经都跟城里的小靠扇说了,分组行动,都安排在学校附近盯梢去了。最快明天晚上,就能查清楚这帮学生的家在哪。”
江连横满意地点了点头,旋即又问:“东风?说快点!”
张正东酝酿道:“刘雁声说他明天上午十点以前就能赶回来,老赵说他得明天下午,四点多钟才能回来。”
“韩心远和钟遇山他们怎么说?”
张正东回道:“老韩他们说,手下的弟兄以前干的活儿太杂,要想较真,还得明天早上往细了问。不过,老钟很肯定,他手下都是单搓蓝马,除了玩儿牌、看场子,没干过别的,倒是有不少熟客在工厂里做过工。”
“熟客?”
江连横扬起眉毛道:“久赌必输,既然是熟客,那肯定欠咱们钱了?”
“确实!老钟刚才还在骂,说有个小工头欠了五百多块,最近正准备去刮一刮呢。”
“小工头?哪的小工头?”
“奉天电所。”
张正东心细缜密,钟遇山刚才只是随口一说,他便立刻记在了脑子里。
“南风!”江连横往后一靠,轻声喊道,“奉天电所在不在上面?”
王正南赶忙“唰唰”地翻阅资料,本以为要仔细查找一番,未曾想刚翻了两页,就找到了相关记录。
“道哥,奉天电所在这上面,南铁附属地,铁路以西!”
江连横咧嘴一笑,当即便冲东风下达吩咐。
“去告诉钟遇山,天亮以前,把那小工头绑了,带回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