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那边啥情况?”宫保南问。
钟遇山无奈地摇了摇头,在脖子上比划一下,说:“倒是没中弹,但脖子上被枪子儿擦了一下,血哇哇往外冒,我俩过去的时候,人都渐凉了。”
宫保南低声咒骂,不知该如何是好。
恰在此时,不远处又有脚步声传来。
众人抬头去看,却见一个身穿破烂棉袄、头顶草帽的货郎,牵着一匹马,试探性地往前迈了两步,随后似乎下定决心一般,赶忙加快脚步。
宫保南眯起眼睛,当即看出那是关伟,于是立马怒气冲冲地迎上前去。
“老七,你在这……”
关伟话还没说完,老七的大手便猛地卡住他的喉头,连拉带拽的将这六哥拖到法轮寺断壁墙边,左手叨住关伟手臂,将其抵在墙上。
“我操……老七……你疯啦?”关伟龇牙咧嘴地说。
虽是六哥,但若纯拼武力,他实在远不如老七。
“周云甫在哪呢?说!”宫保南厉声逼问,“我刚从城南那边回来,秘宅里头根本没有人,盘子是你踩的,是不是你漏的风?”
“我……我漏你妈呀!”关伟呼吸困难。
其他弟兄都知道江城海打探老爷子秘宅,虽然隐隐有些猜想,但并不确切知道意欲何为。
刺杀周云甫,是大哥交给老七的秘密任务,而知道秘宅确切位置的,只有老六关伟。
赵国砚、钟遇山更是不明所以,眼下便出于本能,过去拉架。
“哎哎哎,七哥、七哥别这样!”
“咋回事儿啊?有啥话好好说,咱别先自己乱套了呀!”
“六哥肯定没毛病,没他,咱们白家大窑都砸不开!”
众人纷纷劝说无果,根本整不明白,老七为啥如此激动。
有道是,群龙无,大哥江城海不在,弟兄之间这股绳子,似乎就拧不起来。
“别拦着,让他们干!”
突然,东南方向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江小道乐呵呵地骑着高头大马,来到近前,俯身好奇:“我早就想看看,他俩到底谁是个儿了!”
“小道?”
关伟和宫保南异口同声,连忙松手分开,齐声问道:“你没事儿吧?”
“哈哈哈哈哈!没事儿,没事儿!”江小道的眼睛乐成了一条缝,“心情是相当痛快了,你们俩继续干呀,助助兴!”
两个叔叔面面相觑——这小子啥情况,疯了?
“小道,你咋这么长时间才回来?”宫保南忍不住问,“商会那边全清了?”
“清了呀!白宝臣那老登,肠子流了一地,让我给崩了,不光他,所有人!”江小道略显得意,随后又看向关伟,问,“六叔,不是让你跑路了么,咋又回来了?”
关伟捂着喉咙,猛咳了两声,却道:“我要是就这么走了,也太不仗义了,要走,大伙儿一块儿走!”
宫保南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江小道在马上摇了摇头,笑道:“六叔,那你可就是想瞎了心了,白宝臣虽然死了,纺织厂也炸了,但白国屏可还活着呢!我不走!”
宫保南立马反驳道:“不行,现在城里太危险,再留下来没意义,咱们人数太少。”
“呸!孬种!”关伟还在气头上,当即骂道,“我看你是当逃兵当上瘾了,遇到点事儿,就想着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