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必须试试!”江小道执拗地说,“对了,待会儿辰时动手,宁肯晚了,也别早了,免得他们有人察觉,你盯着点!”
“那你待会儿还能走了么?”
江小道不耐烦地摆摆手:“我自己一个人,就算走不了,藏起来也省事儿!要是有情况,就去北塔附近找我!”
赵国砚自知劝不了江小道,便只好默默点头应允。
……
……
奉天火车站,候车室大厅。
墙壁上悬挂的巨型西洋钟,指向的时间是早晨六点三十分。
火车行将出,但是候车室里,却仍然只有许如清、胡小妍和小花。
小花的神情依然恐慌,与之相比,许如清和胡小妍则更显出几分焦虑。
按照原定的计划,其他人至少要在六点以前,就该赶到火车站才对。
虽然江城海事先曾经说过,要是有弟兄挂了彩,坐火车太过扎眼,就去走野道跑路,没挂彩的弟兄,便跟着过来坐火车。
总而言之,根据老二李添威事先备好的火车票,众人最后应该在辽南大连碰头,之后是走水路,还是做其他打算,暂且还没有定论。
可眼下,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一个弟兄也没来!
许如清宁愿相信他们全都挂了彩,也不愿相信全军覆没。
至少,老七和小道应该会来!
现实却是,这两个人也不见踪影。
“小妍。”许如清低声招呼道,“看来,他们应该是出了点儿状况,要去执行备案了。”
胡小妍点了点头,心里担心小道,可自己这副样子,嘴上却只能说:“那咱们按正常的步调来?”
“对,不能意气用事,咱们过去也是添乱,还是按照先前说的,先去辽南,再打听这边的情况,实在不行,还可以电报呢!”
胡小妍没有吭声。
说实话,没有江小道在身边,她总觉得心里没底,不那么想走了。
好在她识大体,知道不该添乱,也只能默默点头。
许如清当然明白她的心思,连忙出声安慰道:“放心,有大姑在呢!肯定不能把你扔下不管,再说,咱们娘们儿带的钱,足够过活了。没事儿,不用担心!”
“姑奶奶!”
话音刚落,小花突然出声打断,指了指火车站的进站门口,说:“好像……好像有情况啊!”
许如清皱起眉头,从长椅上转身一看,却见十几个鬼子“黑帽子”和不少白家打手冲进车站,冲着候车室呜嗷乱叫。
“黑帽子”哇里哇啦白活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由白家的一个翻译,冲旅客们传达消息。
“听着!方才,城里生暴乱,现在我们怀疑,火车站有他们的同伙!现在,凡是国人,都要务必配合调查,调查结束之前,不得上车!当然了,东洋的客人排除在外!”
话音刚落,候车室里此时的旅客人数虽然不多,但顿时仍是一片嘘声。
许如清见状,心里咯噔一声,白家人竟然还有功夫杀到火车站来?
这足以说明白家父子必定安然无恙!
其实,白家人能查到火车站,也不算意外,真正让许如清费解的是,白家人来得也太及时了!
就算他们真的挺过了江城海等人的攻势,可要在深更半夜,丑时、寅时交替的时节,猛然惊醒,然后迅组织起一批人,领着十几个“黑帽子”及时赶到火车站展开搜查,也很难办到。
只有一种情况能解释眼前生的情况——白家人提前知道了“海老鸮”众弟兄今晚行动,并且提前做好了布置。
等到江城海那边的情况解决,白家人就迅分出人手,领着“黑帽子”杀到火车站。
一来师出有名,二来只有先解决掉白家大宅的危机,他们才有空余的人手,方便帮鬼子指认“同伙”。
许如清名声在外,平日里也是抛头露面,自然少不了人认识她,如今眼看着白家人带着“黑帽子”挨个盘查追问,自知再拖下去,只会连累胡小妍。
不过,许如清既然主动承应了照顾侄媳妇儿的重任,自然也有后手。
见此情形,忽然间一抬头,跟坐在斜对面的一个妇人只相视一眼,便无需多言。
许如清拍了拍胡小妍的胳膊,轻声说:“小妍,待会儿你跟对面那个夫人走,就装作不认识我!”
胡小妍面露惊诧,忙问:“大姑,那你咋整?”
“我?”许如清笑着安慰道,“咱们俩一直待在火车站,又没参与什么,他们顶多也就是盘问、吓吓我而已,不用担心。”
说罢,许如清便迅起身,走到另一条长椅旁边坐下。
与此同时,对面的妇人也走到胡小妍的身边,叹了一口气,轻声说:“跟我来吧。”
胡小妍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七点钟。
“那也必须试试!”江小道执拗地说,“对了,待会儿辰时动手,宁肯晚了,也别早了,免得他们有人察觉,你盯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