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视线挪到他血肉模糊的脊背上,心狠狠一颤。
赶紧起身,步履蹒跚地冲到他身边,握着他的胳膊,双眼含泪地说道:“璟儿,母后不该打你,不该这么狠心打你。”
说着,抬手轻抚他身上惨不忍睹的伤口,“儿啊,母后该死,母后该死……阿容,快,快去拿金疮药……”
“诶。”李嬷嬷赶紧放下鞭子,转身去外面拿药。
泪水打湿了她的双眼,萧玄璟从她的眼里看不到有几分真心,但见她为自己落泪,他的心还是狠狠揪紧了。
“母后,儿臣……”他很想问,不论是小时候,还是今日,他分明没做错什么,为何母后要这么狠心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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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句话永远卡在喉咙里,怎么都问不出口。
因为,他知道,问了也不会有答案。
眼眶一酸,一滴晶莹硕大的泪,顺着他的下眼睫毛滚了出来。
“璟儿,母后不是故意。。。
是故意的,母后只是一时气急。”太后颤抖着苍老的手落在他的脸上,像是对待珍宝般替他擦着那一道泪痕,“不要怪母后,璟儿,也不要恨母后,母后以后再也不打你了。”Μ。
说完,又替他擦着嘴角的血迹。
此刻,萧玄璟很想大哭一场。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终是忍住了。
很快,李嬷嬷拿来了上好的金疮药和纱布。
太后亲自替他上了药,又帮他把衣服穿好。
那令人生俱的伤口被全部遮挡,太后心中的怯意才消散,满眼怜惜地摸着他的头,哽咽道:“璟儿还怪不怪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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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母后不好,你……”她抓起萧玄璟的手,重重往自己脸上扇去,“你打母后,打母后消气。”
萧玄璟缩回手,垂眸没有看她,声音很低:“儿臣……未曾怪过母后。”
“璟儿不怪母后就好,不怪母后就好。”太后笑了笑,低声重复着。
萧玄璟朝后退了两步,倾身行礼:“儿臣告退。”
太后没再留他。
出了永寿宫,裴凌便闻到一股浓郁的沉香气味,裹着血腥气,又见萧玄璟脸色苍白,顿时担忧地问道:“主子,太后又、又打您了?”
主子怎么说都是她的亲生儿子,太后怎么能那么狠心!
可她从没有斥骂或责打过皇上。
若不是确定主子和皇上是亲兄弟,他都怀疑主子不是太后亲生的。
“回府。”萧玄璟淡淡吐了两个字,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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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凌不敢再多问,赶紧驾上马车离宫。
是夜,贺栀宁早早沐浴。
沐浴后,坐在书案前誊写画本子,不过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瞄一眼紧闭的窗户。
半个时辰过去。
又半个时辰过去。
她写完两卷话本,可等的人迟迟未来。
萧玄璟从不是个爽约的人,即便有事,也会派人告知她一声。
难道白日入宫出了什么事?
不知为何,她心下没来由生出一丝不安,连眼皮也不停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