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遇见了我爸,我们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还是我们家那个二十年的老小区,夜已经黑了,安静的城市也进入了睡眠模式。
我扶着殷祁,爬上狭窄的楼梯,我在前面开了门,我爸背着殷祁进了去。
张姨穿着一件粉色的睡袍在敷面膜,天啦,现实里,我已经好久没见过他俩了,现在经历了那么多,我能在这里再次看到张姨,我都冲动得好想去抱一抱她。
但是张姨一看见我,脸上就往下一拉。
“官小仙,你进来也不拖鞋,这地板是晚饭后才拖的!”
哎哟,看来我记忆里的张姨就是这个德行了,变不了了!
我爸听见她数落我,立马也没了好脸色。“嚷嚷什么?进屋睡觉去!”
以前那个张扬跋扈的张姨,怎可能那么好打,她叉着腰,跟我爸对吼道:“官万山,你敢凶我?”
我暗自叹息,轻声对张姨说:“张姨,这敷面膜生气的话,脸色会留下皱纹的!”
她一听,立刻就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去:“我不生气!我不生气!我不生气——”
接着,我爸将殷祁背到我住的屋放下,这里面的一切,都还是我读大学时候的模样。
衣柜里放着我以前的衣服,书桌上摆着我和方玲珊互相搂着,笑露白齿的照片,连床单都是我以前最喜欢的那套凯蒂猫的。
等我爸将殷祁放下了,他又问了一句:“束安是不是喝多了啊?”
“嗯,喝多了!爸,你能帮我端点儿热水来吗?”
我爸二话没说,就出去端水去了!
我拉了张凳子,坐在床边上,帮殷祁拨弄了一下脸上的头,然后缓慢的伸手去摸他的鼻吸……
“我还没死呢!”殷祁的声音,又突然传了过来,他没有睁眼睛,但是他能说话,对于我来说,已经是奇迹了!
“殷祁没事了,我们在我家里,只要我们不出去,这里就是安全的吧?”
他没有回答,我就当他默认了吧!
这时,我爸断了一盆热水进来,我撩起袖子用热帕子给他擦脸擦手、擦身体,再找了套我爸的干净睡衣来给他换上。
做好了这一切,张姨早已经敷好面膜了,她看到我出去倒水,守在门口一脸嫌弃的说:“官小仙,这都还没结婚呢,你就把外面的男人往家里带啊?”
“你也洗洗睡吧!”我懒得理她,一身累得要死。
结果我洗了澡出来,竟然看到张姨在我房间里,她站在床前不知道在对迷糊的殷祁干嘛,我彻底火了,冲过去将她拽起来。“你在干嘛?”
张姨手里端着一碗水,被我这么一拽,给打到了地上。
“哎哟,官小仙,你有病啊?你爸说他嘴唇都干裂了,让我给他喂水啊,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她骂骂咧咧的,跺了跺脚,就出去给我爸告状了!
我来不及去清理那些地上的残碎片,我蹲在床边,轻轻抚摸殷祁的脸颊,小声说:“这个世界里,我爸是我的善念,张姨必然是我的阴暗,她在我的记忆里,不会是个好人的,对不起,下次我不会再让她靠近你了……”
“小仙,你出来——”我爸从门外探出了一个头来。
我站起来,问:“怎么了?”
“你先出来嘛!”
我只好两步走出去,我爸就站在门外,指着床上的殷祁说:“你别骗我,我看束安这个样子,恐怕不行了,去医院也没什么用,你打算怎么做啊?”
“他不会死的!”我却异常坚定的说:“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