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脚步跑开的声音,我猜是王大叔逃走了!
我冲进肉铺里,穿过挂满尸的房间,用力去推肉铺面向街道的木窗。
一丝一毫米都推不开,想必是从外面被钉子钉死了,刚才我们从外面过来的时候,竟然都没有察觉。
再从肉铺累出来时,殷祁正在用斧头劈木门。
我慌忙阻止道:“殷祁,别劈了!”
“怎么了?”他停下来,脸上已经露出察觉危险的神情。
“你听声音,有东西来了——”我竖着耳朵,可以听见外面出现了一阵阵嘈杂的声音,那声音,绝非某一个生物出来的,而是由许许多多同样的生物,出来的。
我和殷祁下意识的看向了对方,彼此都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王大叔是被肉吱弄死的,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死亡还魂的关键,所以出现此劫早是必然。”
只是没想到,我们才刚逃过了蛟龙劫,连气都没有喘过来,就要徒手面临肉吱了!
殷祁将斧头递给我,再次快的跑去肉铺里走了一圈,找了两把杀猪刀。
“这门要是顶不住了,我们只能再次杀出一条血路了,你在这个世界的能力尽失,不要逞能,躲在我后面就好了!”
记得那次束家的晚宴上,肉吱来时,他还嬉皮笑脸的提着长刀要去玩一玩,再看到他此时一脸严肃,又为我担心的模样,心里的感觉,别提多难受了!
如果不是他从梦里进来这个阵,现在要面临肉吱的人,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在没有任何能力的情况下,我很难想象,自己要如何度过这道难关。
所以好感谢他,给了我活着走出这个阵法的信心。
现在外面那闹哄哄的声音,基本已经将这座院子给围满了,它们嗅着这房子里的腥味儿而来,正垂涟欲滴的等着它们美味的晚餐。
“殷祁,你别担心我,我虽然没了能力,但是挥斧头还是会的!”
他很无奈的回答:“我不是担心你,我只是怕你拖我后腿——”
他口是心非的说完,一把将我拉到了自己身后。
我没有揭穿他,已经习惯了他这样隐藏自己。
从后面看着他那俊逸的侧脸,还有在江上时,他的头全部湿了,经过一段时间风干了,现在闲的有点凌乱。
这次应该是太忙了,他都忘了臭美了!
我知道,现在他心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担心我的安危。
“嗤嗤——”门外出来什么东西正在用力挤推的声音,开始的时候还很小声,接着就‘轰轰轰’越来越大声,我可以想象得到无数沾着恶心粘液的爪子,拼命的抓推这道门的场景,吞了吞口水,在心里默默祈祷,可以平安度过此劫。
“这门迟早都会抵不住的,我们不能光靠肉搏。”我立刻想到上次我在南山上用火烧肉吱的情形。“它们身上的粘液易燃!等我!”
说完,我就跑进王大叔家的灶房里,只找到了一瓶煤油,不过我找到了好大一坛子白酒,这白酒是我们老家出了名的的白酒,度数差不多有七十度,也是易燃物了!
我先用两根木棍绑上厚厚的抹布,在上面倒上煤油,制成火把,再用力拖着这酒坛从灶房里出来到了院子里,殷祁正两手拿着杀猪刀严阵以待着。
“姑奶奶呀,快点,门就要抵不住了!”
“好!坚持住!”我咬了咬牙齿,死命的将酒搬到中间,然后拿着瓜勺到处泼酒。
“哐”的一声,大门倒了下来,数只光溜溜邹巴巴的肉吱蹿了进来。
这些肉吱,仿佛天生就佣有一种怒气值,他们十分仇恨手拿菜刀、准备将它们大卸八块的殷祁,嘴里不断出嘶哑沉重的声音,争先恐后的向殷祁扑来。
殷祁前一秒冷毅如雕塑,后一秒就以最快的度,飞切这些生物的头颅。
那种杀戮的快感在他身上体现,但我心里却满满的都是害怕,害怕稍有不慎,他就再不能出现在我面前了!
且肉吱的数量数不过来,我们的体力有限,根本就没办法一直耗下去,所以能逃脱这一劫的希望,全部在我手上,我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心里默念着,快点,再快点!
终于,所有的酒被我洒尽了!
我拿出火把来,点燃了纸窗,再回头时,却看不见殷祁了!
门前,只有一群肉吱正围着什么东西,在争抢撕咬!
“殷祁?”没人回答我,这声音,还引起了前门那些原本还没来得及注意我的肉吱!
不可能!我心中仿佛被人撬开了好大个洞,殷祁身手那么好,绝不可能被这些肉吱打败!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我害怕得要死,惊慌的再大喊了一声:“殷祁!殷祁!”
有四只肉吱朝我扑来,我一手挥动着火把,一手朝它们的脑门儿挥去,没有了神力,每挥一斧子,都感觉在挥霍身体仅存的能力。
但想要找到殷祁的意念,是一种强大的能量,支撑着我很快解决了这四只,我愤怒得咬牙切齿的朝那围成圈的肉吱冲去,如果!如果他们撕烂了殷祁的脸,我要它们将它们碎尸万段!
丢了火把,双手握着斧头,冲进这堆臭肉里,砍一刀又一刀,刚才还很吃力,后来砍怒了白,砍红了双眼,只感觉自己在砍棉花,斧落肉烂——是愤怒和仇恨让我爆了这具肉身的所有极限。
终于,将那群肉吱砍得差不多了,我看见门前地上那具被他们抢食的尸体,差不多只剩下骨架了,从骨架的长度和大小上看,和殷祁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