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涂云曼认识不认识她,她也不清楚。
戾国就这么大,三大府不外乎就是韩府、容府和涂府。
当然,她可以肯定的是,两人没有打过交道,也没有来往。
富家小姐,骨子里都是带着傲气的。
她如此,涂云曼自然也如此。
这时,老幺突然插嘴说了一句:“小姐,刚才那辆马车里坐着的,是涂府的七小姐,你和她应该不是很熟。”
韩嘉珊看了看老幺,淡淡地说道:“现在不熟,不代表将来不熟。”
韩嘉珊的语气有点漫不经心,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好像未来她们之间一定会生故事一样。
老幺连连点头,笑道:“小姐说得极是,未来的事情谁说得清呢?”
老幺说话,带着模棱两可。
他做管家这么多年了,在韩府上上下下混得麻溜,全靠他的灵活机智。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什么场合开什么笑脸,都有讲究。
别看韩嘉珊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因为受老爷子和韩老爷的宠溺,得罪了她,也就是得罪了韩府。
所以,老幺自是小心谨慎的。
韩嘉珊倒是没什么心机,她就是那种简简单单,没心没肺,娇生惯养的主儿,有时候傻起来,一根筋到底,连个弯道都不会让开。
韩嘉珊有点六神无主,两眼茫茫地看着窗外的灰尘,心里奔腾起一万个草泥马,那些布匹眼看着就要全部被涂云曼揽入怀中了。
以她的傲气,绝不会求情,让容家宽为她私留布匹。
更何况,容家宽对她还心怀鬼胎。
只这一点,就让她敬而远之了。
就算戾国的布匹全部绝门绝户了,她也不会丢了韩府的脸面,去有求于人。
马车一路飞驰,很快到了祖屋。
祖屋,里里外外,前前后后,和我没有回来的时候一样。
韩嘉珊看着满目疮痍的祖屋,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的心里很悲凉,我就像一个影子,在阳光下出现了一下,一瞬间就消失了。
她有点恍惚,不知道是自己的眼神出问题了,还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不然,我为什么出现了,又消失了。
一切,都像在做梦。
梦境中,啥都有。
梦醒后,连自己看自己都觉得不真切。
老幺看在眼里,心疼万分。
韩嘉珊在荒庙冻伤失去知觉后,一直都这样,经常呆呆地愣着。
就像每天坚持到祖屋,风雨不断。
他曾经劝过她,不要活在记忆中,要活在现实里。
韩府不是富到满地黄金,不需要再去劳作。
老爷子和老爷心疼她,也不是让她放任自流。
老幺看着韩嘉珊失望的眼神,忍不住说道:“小姐,我们回府吧。”
韩嘉珊没有做声,掉转头,朝马车走去。
她的心里在念叨着,和我失之交臂,不是我的错,也不是她的错。
所有这一切,都是命的造化。
她已经失去方向感了,除了回府,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而我,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