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看着擦泪的瑾宴,有些动容道,“此处距离岸边将近百里,你能活着简直就是奇迹。”
“我们蜑人的船从不许外人踏入……”
瑾宴一愣,心里想着,蜑人不就是采珠人吗?上学的的时候,有一次一个同学戴了珍珠耳环。
历史老师随即讲了一段汉籍中有关蜑人介绍,蜑人的生活十分悲惨由于日晒雨淋,蜑人多数长相奇丑,他们特别能耐得住辛苦,采珠捕鱼为生。
男女老幼常年居住在小海船中,世世代代不离船艇。
蜑人采珠的经历可谓惊心动魄。他们采珠是没有时间概念的,说去采就去采。
蜑人带上粮食汇聚到一起:十余只船集中在海面,围成一圈;
船两侧左右垂下拴牢了大石块绳子,大石块叫做“定石”。
蜑人们腰上系有绳索,一个个闭住呼吸随着大绳下潜数十百丈后,离开大绳,摸取珠母。
未多久,感觉憋气太甚了,海底下的蜑人摇动大绳,船上的人看到绳子动了,忙将大绳子提起。
蜑人随着大绳得以攀升,浮出海面后不断大喊大叫,上了船后几乎死去,很长时间才苏醒过来。
如果冬季下海了,蜑人浮出海面后,必须先向他嘴中灌下去苦酒,他会七窍出血,过许久后才能苏醒。
蜑人就是如此艰难地生活着,世代如此如此。
男子看了眼他骨瘦如柴的脸,“你的孩子多大了?”
瑾宴被他生硬的话问懵了,下意识答道,“快五岁了。”
“儿子女儿?”
“儿子,”瑾宴彻底被男人搞懵了。
这个男人什么意思?难不成他救自己还要加上一条结为儿女亲家。
这断断不可,鹿儿的未来鹿儿自己做主,自己没有权利这么做?
一想到此处,他不禁摇了摇头,“大哥,你什么意思?你今天就是不救我,我也不能替我儿子的未来做决定。”
他一想到自己今生可能再也见不到家人们,泪水止不住的流。
“男子汉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泪,你哭哭涕涕的,一点也不像个男人。”稚嫩的童音响起。
瑾宴寻声看去,小孩睁着一双细长黑亮的眼睛,正一脸鄙夷的看着他。
瑾宴顿时有点不自在,自己这么大个人了在孩子面前哭成这样,有点丢脸呀!
他默默的把身子转过去,擦干眼泪才又转了过来。
男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是我不愿搭救于你。”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儿子似乎做了某种决定,“我们蜑人是一个以舟为室,视水为6,浮生江海的族群。
我们每每采珠,牲杀祭海神,极其虔敬,生啖海腥,入水能视水色,知蛟龙之所在,则不敢侵犯。
我们的船从不许外人踏入,不如你认珰儿为义子,这样我也好和族长交代。”
瑾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点头如捣蒜,谁能想到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慌忙拄着拐站起身来,急切又兴奋的冲着男子作揖,“多谢大哥,我自是愿意。不知大哥尊姓大名?”
“在下宋一宝,这是我儿宋珰珠。”
“宋大哥,我叫瑾宴,咱们现在就走吧。”
“瑾兄弟,你莫急,我既答应了你自然会带你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