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行夜蹙眉:“时间完全被打乱了套,就算时间门本来就非线性前行,也不应该这么乱?”
余荼仰头看向太阳,眯了眯眼:“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没想好。”
祈行夜很干脆:“关起门来有什么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1你等我出去问一圈再告诉你。”
因为担心左春鸣的精神状态,祈行夜将他带在了身边。又为了平衡战力,只能将明荔枝交换了出去。
最终就是他和余荼,再加一个左春鸣,人一队。
另外人一队。
明荔枝和云翳清站在宴颓流身边,没一个觉得自在的。
宴颓流稍微一动,明荔枝立刻条件反射抬手护住头,战战兢兢生怕被揍。
祈行夜:“……你对我家小孩好一点。”
家长还在这呢,就欺负别人家幼崽?
宴颓流耸耸肩,慵懒道:“看不惯啊?那你可以自己带孩子。”
她嗤笑,毫不客气:“两个拖后腿的废物。”
云翳清很想反驳对方自己不是,但想到在河边时自己被宴颓流一招制服的经历,他还是决定默默闭嘴。
对不住了小荔枝,实在是哥哥我也打不过宴颓流啊――那哪是人?简直是怪物。
“不论走到多远,结束任务或者夜晚降临时,都回到这栋宅子。”
余荼指了指脚下,道:“把这里当做是临时基地,不方便随身携带的装备也都放在这里。”
“还有一点――不要饮用镇子上的水。用我们自己带来的。”
余荼眉眼严肃:“现在可以确定的情况之一,就是河水已经被污染。”
虽然并非污染案,就算近距离接触污染,也并非一定会被污染堕化。但谁都不敢赌。
众人点点头,站在门口分派了方向,各自向东西走去。
只是在转身前,祈行夜余光瞥过大门外。
――清晨时卖花姑娘送他的那捧花,已经完全枯萎了。
原本漂亮鲜艳的花朵,只剩下一团乌黑和霉的杆子,蔫嗒嗒散落竹篮里。
祈行夜微微睁大了眼眸,不由惊愕。
余荼顺势看去,挑了挑眉:“看来不仅是影响天气,也影响生命。”
她笑吟吟问祈行夜:“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体感时间门流和小镇真实流确实不同,但是它对时间门推行却是生效的?”
“说不定等你离开镇子时,镇上一年,外界已经百年。”
祈行夜抖了抖:“不要说鬼故事!”
他脑海中第一个浮现出商南明的模样。现在商南明又不在,万一被余荼一语成谶,等他出去时商南明已经两鬓斑白,他还正值盛年,那可怎么办?
他嘟囔着“太不吉利了”,在余荼嘲笑的放声大笑中在快步走向小巷。
小镇的生活画卷,逐渐在众人面前展开。
不是夜晚时的阴冷死寂,而是祈行夜曾经在任何一个水乡小镇见过的悠然自得。
有门口小马扎晒太阳的老人,有追逐着打闹嬉戏的孩童,和挑着扁担或者骑着自行车走过的壮年。人们相遇时,还会笑着互相打招呼。
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异常的样子。
――直到祈行夜看见了那个坐在树下编花环的老人。
老妪佝偻腰背,鬓已花白,正专注着自己手里的花朵,而绑起她头的,是一条自己编织绣花的带。
……祈行夜见过。
对他而言,就在不久之前。
他怔愣了一下,向老妪走去:“婆婆,你的带……”
话未说完,老妪闻声抬头,那张衰老却慈祥的脸,出现在祈行夜眼前。
他眼瞳紧缩。
就算老妪已经衰老,但她那张脸,和之前的卖瓜姑娘简直一模一样!
“我见过你。”
老妪率先开口,指了指祈行夜走来的巷口:“几十年前,你来游玩,对吗?”
祈行夜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是否应该说这一声“对”。
在他看来,那不过是半个小时之前的事,老妪却过了一生。
他连忙询问老妪,这期间都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