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人或许会因为生死劫难而重新思考人生,认为死过一回之后,他们所珍视的另有他物。但是糖糖,像晏洺席这样的人,不会这样想。”
祈行夜平静道:“晏洺席和商南明,是高度相似的一群人。他们有自己的信念和判断力,个人逻辑自洽,不会被外界影响。”
“糖糖,我不了解晏洺席,但我了解这一类人——我也是这样的东西。”
他轻笑着自嘲:“如果没有商南明,没有从很多年前就被想要保护他的执念所影响,或许,我现在不会是‘人类’,而是站在调查局对立面的怪物。”
“糖糖,现在你再回答我:晏洺席,在京城时都去了哪里?他是否与明镜台有交集?”
枫映堂怔了下。
他抿了抿唇,还是道:“晏洺席……离开过医院。”
就在试验场面临生死关头的重要时刻。
晏洺席,并没有在医院养伤,而是带着一队贴身安保离开了医院。
行踪成谜。
枫映堂问过晏洺席,也从其他途径直接或间接的打听过。
晏洺席并没打算隐瞒他,只笑着说,是处理未来科技集团的内部事务。
“从华府逃杀的那夜,为了我们的安全,我威胁了所有与未来科技集团有来往的国会议员,大法官,参议院。”
晏洺席无奈摊手:“虽然当时成功起了作用,但在越过难题之后,就要重新考虑和这些人的关系。被威胁后,就很难再信任。但做生意,又少不了和这些人打交道。”
对未来科技这样层级的庞然大物而言,早已经脱离了听天由命,野蛮生长的阶段。
高一级的商人利用政策,更高一级的人物影响政策。
而到了未来科技集团这样的高度——他们与政策是一体。
晏洺席与国会议员一起,主导政策和方向。
华府有一句话:流水的议员,铁打的晏氏。
从晏安开始,晏氏父子,就一直都是华府阴影背面的权杖。
如果说晏洺席是代表色是理智,那他此生做过的不理智决策,只有两件。
一件事五岁那年去见母亲。
另一件,就是背叛了所有利益盟友,将枫映堂从必死之局中救回来。
而现在,晏洺席需要重新修复与华府的关系,确保未来科技这艘巨轮可以继续安渡重洋。
那时,枫映堂将晏洺席的忙碌看在眼里,只有心疼他无法安心养伤的情绪。
但完全没有向着祈行夜所说的,晏洺席与明镜台产生联系的方向想。
“明镜台……?”
枫映堂皱眉:“悬镜集团一直都是调查局和科研院的深度合作伙伴,每年都要经受严密审核,但从来没出过问题。明镜台,有什么问题吗?”
“他没有问题。”
祈行夜笑着反问:“悬镜集团参与到了全世界污染机构的建造中,只要是高度精密实验室,都有悬镜集团的身影,自然也包括所有的污染实验室。”
“糖糖,你觉得,当一个人掌控了全世界的污染机构,他能做的事有多少?哦,不对。”
他低笑出声:“是——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明镜台给出的理由很完美。
确实,以悬镜集团的体量和实力,如果它从未出现在任何污染机构的建设中,才会令人怀疑。
可问题就在于:怎么哪哪都有悬镜集团的影子?
祈行夜在得到了3队的技术人员后,也毫不客气的使用起来,让信人“未知”查看整理了悬镜集团所有账目。
然后他们现,自从明镜台接手了悬镜集团后,就一直在不引人注目的向污染项目靠近。
由小到大。
从零星几个,到全面覆盖,直到成为调查局最信任的合作伙伴,承建调查局和科研院所有项目。
很多人会以为,这是因为明言是科研院院长,明镜台想要借助父辈的影响力,也无可厚非。
可深知明家父子冷淡关系的祈行夜,却不这样想。
“藏木于林。”
祈行夜声音坚定:“只要悬镜集团的范围足够大,大到囊括所有项目,你们就不会觉它与污染项目的关系。”
“可事实上。明镜台从十年前,就彻底蚕食了污染领域。”
悬镜集团不是调查局,不是污染机构,却早与污染密不可分。
即便是尼尔·汉克,都不及明镜台与污染的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