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匀被水流冲得站立不稳,差点向后跌去。
白翎羽耳边听声,头也不回的出手,准确无误拎住了李匀的衣领将他扯了回来。
李匀有惊无险的站好,赶忙道谢。
白翎羽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哪能得你的谢啊,毕竟我是不应该拿枪的女孩。”
李匀张了张嘴,满脸通红:“抱歉。”
明荔枝赶紧躲到祈行夜身后,省得一会“血”溅一身被波及。
等祈行夜和商南明一起把避雨棚支起来时,李匀已经快被白翎羽说到自闭了。
还是宴颓流踢了脚白翎羽,冷声让她赶紧过来,才暂时休战。
“你可以死在外面,武器不可以进水。”
宴颓流皱眉:“把武器箱搬过来。”
白翎羽乖乖应了声,赶紧过去。
看得明荔枝叹为观止:什么叫一物降一物啊。
“半夜砸破窗户的头颅,就是失踪法医的头,应该就是从已经被分割出去的时空砸过来的。”
祈行夜站在避雨棚下,听着噼里啪啦的暴雨声,眉头紧皱:“也就是那个时候,余荼消失……”
他问商南明:“你觉得余荼最可能去的地方,是哪?”
既然他们能从“王原”的动向中,觉污染物的巢穴在山林里,那现在不知在何处的余荼,也一定可以从其他现象中判断出这一点。
但他们一路走来,根本没看到有人留下的痕迹。
最大的可能,就是余荼和他们同在山林。
在同一地点。但在不同时间。
他们就像不同时间踏进了同一条河流,进入的时空却也不同。
祈行夜现在唯一不确定的就是:余荼,在哪个时间节点?
会在李匀之前所在的时空吗?
商南明却摇头,否决了这一可能性:“试验场失去控制,不论切割出多少时空,所有时空都处于无序混乱中。就算让李匀原路返回,他也找不到来时的地点。”
“至于余荼,就更不可能。”
他淡淡道:“她在哪个时间点,应该看她是从哪一线索入手的。指引她现山林的那东西,也会把她带进它的时间。”
李匀听两人交谈,似懂非懂,却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砸窗户?”
他迟疑着道:“我们专家组住的房子,凌晨的时候也被砸了窗户。会不会是同一件事?”
一直无声关注李匀的宴颓流,忽然皱眉问:“你们的窗户被砸破之后,污染残秽……黑泥,是否也是在那个时间点增多的?”
李匀点点头,惊讶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那些黑泥来得莫名其妙,并且铲走了又出现,所以李匀一直都莫名在意。
就在昨晚,他们才和村民一起,将专家组院子里出现的黑泥铲走,而今天凌晨,黑泥就又出现了。
已经对黑泥的存在逐渐习惯的李匀,在惯性之下一开始也没意识到这有什么问题。
直到宴颓流点醒,他才恍然大悟,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
“说起来,黑泥最开始出现的时间节点,就是专家组里有人失踪的时候。”
李匀迟疑着,不愿接受这个可能性:“该不会……黑泥就是失踪的人吧?”
宴颓流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其他人也一言不。
一时间,只有雨水砸在林间的声音。
李匀顿时眼前一黑,扶着武器箱却几乎站不稳。
这已经是默认的态度了。
平日里熟悉的朋友同事,存在得像空气一样自然的身边人,只是笑着推开门说马上回来。
……再看见时,就已经变成了一滩黑泥。
就连凶杀案都有尸骨血肉呢,这却连人形都没能留下。
直到这时,隐约触碰到污染界限的李匀,才明白祈行夜之前对他说的那番话。
污染是没有尽头的幽暗森林,进入者,难以离开。
但他现在就算想后悔也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