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皮子都说干了,最后还是因为许文静父母想要硬闯,触动了条例,武装专员将这两位架着下去的。
专员叹了口气,指着楼下:“祈侦探你看,那两个就是。”
祈行夜低头,就看到坐在地面上哭天抢地的两个老人。
楼下的专员们想要扶起老人,却被打开手掌骂的难听。稍微靠近一点,老人就开始诶呦呦痛呼。
“来人看看啊!警察打人啦!我的老天爷啊,还有没有王法了!我的命怎么这么惨啊,花钱供儿子上大学,好不容易熬出头儿子买了房,还被警察抢了不还,土
匪啊!”
“警察打人了,打人了!诶呦呦我的腿,腿断了!我的腰啊!”
老人中气十足的干嚎,以头抢地,头凌乱衣衫不整一身的土,像被人欺负了一样。
于是专员们也只能围在旁边,尴尬又不知所措。
即便是武装专员,手里的枪械武器也只能收起来干瞪眼,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知道应当怎么办。
祈行夜皱眉。
他上楼时,确实看到了那两位老人,还以为是哪来碰瓷的,没想是许文静的父母……
许文静是标准的学识突破阶级,从原生家庭三级跳,凭着自己的努力,硬生生在千军万马中杀出一条血路,走到了京城大学生物博士、实验组组长的位置。
交谈中,他也向祈行夜提起过,父母无力支持他的学业,是他自己打工和贷款读下来的。
而不是像祈行夜听到那两位老人哭喊的“一把屎一把尿供的大学”。
许文静在巢穴时,靠着最后的意志力暂时脱离衔尾蛇,也嘱托了遗嘱。
――所有财产连同危机,他的全部身后事,一并托付给祈行夜。
财产,就当做是委托案的报酬。毕竟要祈行夜陷入如此危机,许文静愧疚,认为钱财不足以弥补祈行夜二三。
祈行夜却没打算要许文静的财产,只是对笔记感兴趣。至于那些剩下的财产和房子等,他准备归还许文静的家人,聊以慰藉失去亲子之痛。
只是,当他真正看到许文静父母时,忽然打消了这个念头。
无他。
那两位老人,从始至终念叨的都是房子。
对许文静……只字未提。
没有一句关心。
哪怕是陌生人在路边看到其他人出车祸,也会为此而叹息关心。
许文静的父母,却比陌生人还不如。仿佛对他们来说,许文静只代表着“遗产”,“财富”。
这一刻,祈行夜忽然明白了许文静为何在死亡前,没有一个字是提及父母的。
祈行夜没有父母。
而有的人,有,却不如没有。
他无声叹了口气,向专员摆了摆手:“他们和许文静没关系――普通人就不要沾染污染事件了,让他们离开。”
有了明确命令,专员立刻来了劲头,快乐的赶紧向楼下同事传达命令。
刚刚还束手无措的武装专员,立刻“请”两位老人离站到警戒线外,不允许靠近。
商南明平静注视,看出了祈行夜的不快:“怎么?”
祈行夜皱眉,环顾公寓,神情严肃:“在我们之前,有人来过许文静的公寓。”
“并且拿走了很多的东西。”
他走向书架,修长手指从架子上擦过,伸到眼前看灰尘:“这里之前是满书状态――书呢?”
或者,那其中有没有许文静留下的笔记本?是否也被人一并拿走了?
不仅是书架,祈行夜还在厨房和卧室,甚至卫生间的药柜里,现了缺少的东西。
似乎是因为专员赶来的过□□,那人并没有时间将工作做得太精细,很多灰尘和移动痕迹都没来得及清理,为祈行夜指引了方向,逐渐觉了都丢失了什么。
书籍笔记,药瓶,身份id卡和白大褂,还有厨房里所有可能与许文静有直接频繁接触的餐具。
――所有能证明许文静存在过的痕迹,都被带走了。
祈行夜抬头:“拿走这些东西的人,比我们更早知道许文静的存在,还有这里的地址。”
殡仪馆内,唯一近距离接触过许文静的,只有他,以及当时被他带在身边的明荔枝和李龟龟。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人。
“是大洋科技的漏网之鱼做的吗?”
祈行夜皱眉:“如果是许文静的上司,知道实验组和他的存在,倒也不足为奇。”
商南明询问情报人员,很快挂断电话,向祈行夜道:“监控失效。”
“从三个月前,也就是许文静初步开始堕化的时候,整栋大楼连同附近街区的监控,就都坏了。没留下任何影像资料。”
祈行夜舌尖顶了顶上牙膛,神情不快:“监控真有眼色,知道什么时候该坏。”
许文静家里的污染系数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