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仆人含笑看着我,说道:&1dquo;二爷请&he11ip;&he11ip;”
我狠狠地瞪他一眼,那仆人却冲我做了个入内的手势,我无可奈何向前走一步,又气不过,终于抬起脚,踹到了那人的腿上泄愤。
那人挨了我一下,打了个踉跄,当然不会很痛,只陪着笑闪到一边去,我深深地叹一口气,没办法,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
我鼓足勇气,迈步进了门,放眼看去,映入眼眶的,正是满屋子的书,先吓了一跳,果然是个正经地方,再转头一看,却见书架子前面放一条长长的几案,有个中年男子正端端正正坐在后面,面上透出儒雅之气,长的也挺斯文俊秀,丹凤眼,悬胆鼻,又穿着月白色的锦绣衣裳,头顶的儒冠纱帽,中间镶嵌一块明色的玉,越衬得大有古君子之风,只不过,唯一的缺点是过于严肃了,正绷紧了脸望着我,双眼炯炯有神。
我心想:&1dquo;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贾政了,果然不是凡人,这一身的煞气,实在吓人。”想宝玉害怕他害怕的跟老鼠见了猫,却不是虚言。但是害怕也是无济于事的。我心头飞快的想了想,反而低头过去,先行了个礼,镇定说道:&1dquo;儿子给父亲请安。”
贾政一双眼睛冷冷地看着我,闻言说道:&1dquo;你今日又是怎么了,无缘无故的来请什么安?恐怕是不怀好意吧?还是说哪里闯了祸来?哼——还记得你有我这个父亲?我还以为你全忘了!”
真是个刺头!我心底嘀咕着,面上却微微含笑,说道:&1dquo;父亲说哪里话,儿子怎么敢忘,也没有闯祸,不过今日前来,的确有事,一来为了父亲请安,二来,是想跟父亲商议,我决意上学去了。”我踌躇满志,扔出我的赌本。
贾政一怔,惊愕说道:&1dquo;你说什么?你又要去上学?还是趁早先别说些好听的来哄我!上学两个字给你这种东西提起来,也觉得低贱不值了!”
我一听这个&1dquo;又”字,心底又骂了宝玉一声,这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东西,真不长进!然而这贾政也未免骂的太狠了,究竟宝玉是不是他亲生的啊。
但宝玉是宝玉,我是我。我不慌不忙地说:&1dquo;父亲有所不知,儿子最近细细思量,觉得总是如此在院子里荒废时间,的确是不对的,所以想去上学,读些个四书五经之类,明明德也是好的。免得老大了还一无所成。”
贾政听我这么说,蓦地又是一愣,本来手上还握着一管毛,如今将毛轻轻地搁在架子上,人也从桌子后面转出来,背着手,上上下下的打量我。
我有点心虚,心想难道我演的太过了么?
贾政看了我一会,沉吟问道:&1dquo;明明德?可有人对你说过了些什么?才让你说出了几句人话来?”
他旁敲侧击,语带讽刺。
我只当不知,老老实实地说:&1dquo;回父亲的话,并没有人对我说什么,只不过儿子自己想,总不能一味荒唐玩耍,既然是男子,总是要长大了,成家立业,考取些功名才是正经,也不负了父亲对我的一番期望。所以才逐渐地悔悟过来。”
贾政越惊讶,深深地吸了口气,又上下打量了我一阵。我都快要站不住,竭力镇静。最后贾政他略点头,叹了一声,才又说道:&1dquo;罢了罢了,你若真的肯这么想,也算是我贾家祖坟上冒烟,祖宗庇佑&he11ip;&he11ip;我也&he11ip;&he11ip;”他叹了半声,没有说下去,两只眼睛看了我一会,虽然仍旧有些怀疑,但眼睛里却也隐约地透出了一点点感动&he11ip;&he11ip;
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心头窃喜。
试想,天下父母心,都愿自己的儿孙出息,先前我在现代的时候那么用功的学习,也正是因为想讨父亲欢心&he11ip;&he11ip;只不过他仍旧不管我就是了,不必说。但是我对这些当父母的心思是很清楚的,哪里跟宝玉似的混账?这贾政尤其如此,他最恨的就是宝玉不成器。
我穿到红楼之中后,先是因为&1dquo;琪官相赠”的事qíng,立志要防患于未然,二来却也因为知道宝玉日后的下场是出家当和尚,当然,前提是贾家没落&he11ip;&he11ip;所以我心底想着,既然老天送我来到这红楼之中,我当然不会坐以待毙,重蹈宝玉的覆辙,我必须做一番事业出来,譬如&he11ip;&he11ip;先我要振兴贾家,起码不能让贾家走向没落,去除了这样的后顾之忧,才可以在享尽荣华富贵的同时,放心开怀&he11ip;&he11ip;坐拥各色美人。
第八章
以前的宝玉见了贾政,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畏畏缩缩,因为怕的厉害了,我今日在贾政面前侃侃而谈,说了些经济学问之类的话,让贾政心底很是愉快。我便同他商定好了明日就去上学,贾政才又问了我些其他的,比如老太太身体如何如何之类的,最后又训斥了我了几句,虽然仍旧竭力作出严厉的姿态,言语间仍旧是先前一贯的老辣,但是语调里已经大有不同了,宝玉那厮看不出,我岂会不知?
我仍旧规规矩矩辞别了贾政,出了书房,这才松了口气,门口的仆人们见了我,急忙围上来,七嘴八舌说道:&1dquo;老爷今日对二爷的态度大不同啊,竟没有骂二爷。”
我抬起扇子,冲着那人头上敲过去,笑着骂道:&1dquo;怎么,你们都盼着老爷骂我不成?”
这些家伙便笑:&1dquo;只是老爷惯常如此&he11ip;&he11ip;想必今日二爷表现的好,我们也替二爷开心,倘若老爷为难二爷,我们这些人可也担着gan系呢,万一二爷有个什么,回头给老太太知道了,又是不依的。”
我笑了两声,不再跟他们浑说,便出了门,沿着原路返回,心底想:&1dquo;给贾政bī得急了,让我把考取功名这一宗事qíng提前说出来,其实也是时候该想想了,要是这么一直1angdang下去,家业迟早败光,到时候我还真得出家当和尚去,还有好端端的一个林妹妹,这一次万万不能给她香消玉殒了,定要保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