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还是不行吗?”
重新修整的前哨堡垒群,此刻主位空置下来,阿诺萨奇和维萨两人分坐两边,阿德勒坐在最靠边的位置。
“冷静,阿诺萨奇,所有人都想快点扩大圣战的战果,但这些无信的异端给予我们的阻碍就像是主化身为人时面对的困难一般,庞大、无穷尽。”
兴许是经历了一次重大失败,最狂热的维萨此刻反而扮演起冷静的智者。他换上了一套崭新但依旧磨损严重的麻布衣,半边身体乍一看是完好的皮肉,但随着他的呼吸,那些魔力造成的裂纹就会浮现出来一瞬。
“马奇诺的伤势过重,你我都没有信心在圣战进行到这种艰难地步的时候扩大战果。”
“。。。。。。呼。。。。。。。”听到维萨的话,阿诺萨奇缓缓呼出一口气。“是啊,上一次圣战我们之所以能无所畏惧地一直打下去除了有大团长外,就是马奇诺在不停地稳固各个战区的后方。”
“我们需要向大团长请罪,然后寻求新的办法了,那些藤蔓。。。。。。”
“圣膏军的玛利亚军团长已经让她的医师们寻找安抚或者枯萎那些藤蔓的办法了。”
阿德勒在边缘补充,随即他又说了一个不太乐观的消息。
“根据缄默教徒那边传来的消息,有一大批鸢尾花帝国的士。。。。。。无信者绕过了珀金领向着留守在那里的士兵们进行了突袭,目的地似乎是我们这边。”
不论是从北境前往中部沃土,还是从帝国中部进入北境其实就三个节点——珀金领、库鲁克领和白沙领,分别对应宽阔平坦的陆路、狭窄但四通八达的水道和宽阔的河道。
所以帝国就算是出兵实际上也就是这三个位置,至多也就多一个鲁斯哨堡。
“已经入秋了,这群家伙难道也和我们一样有专门的信徒从事收获吗?”
阿诺萨奇询问道,他曾经是底层士兵出身,在上一次圣战前期应召入伍为的就是免除自己一家的农税——在教国,每家每户的农税是根据家庭人数的基本温饱外的所有收成,但只要每个礼拜日向当地教堂献上奉献、或是作为义工、杂役等从事服务劳动,会固定减扣。
有些信徒会为了自身的税收和表现虔诚而去收获他人的土地,而这里的他人往往是教国的大商人或是牧师们的田地。
“不清楚,但秋天在秋收前后出兵攻击肯定不是明智之举。”
阿德勒回答着阿诺萨奇的问题,至于维萨,这些东西他不懂。
而事实上,帝国选择在秋天攻打盘踞在库鲁克领附近的圣教军的原因很简单——之前的郁金香事件的后遗症开始暴雷了。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度剧增,曾经恢弘的皇宫前厅,有着高耸大理石立柱、石墙以及王座的前厅此刻化作了通红的黑曜石和无数跳动的火焰,随时都会从地面喷的熔岩成了此地所有大臣的噩梦。
布雷·查理曼此刻巨大的龙躯从巢穴中钻了出来,他的鳞片在已经失去穹顶的日光下呈现高温下的烙铁色,愤怒的龙目溢散着火焰,金红的竖瞳注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这一刻就算是约德·雷尔夫也不得不慑于这庞大的压力单膝跪地,他的头颅低垂,灰白的丝被冷汗浸透贴在额头。
“陛下,请息怒,咳咳咳。。。。。。”
与龙吼声不成正比的虚弱声音响起,像是一碗冷水浇在篝火上,虽然没有扑灭火焰但也让火焰化作了不那么暴烈的火苗。
“格林卿。。。。。。”布雷·查理曼将视线下移,落在如今枯瘦,曾经被脂肪撑满的皮囊像是不合身的罩袍披在骨架上的格林。“他们欺骗吾,欺骗他们的帝皇!他们该死!该死啊!”
此刻的布雷像极了一个委屈的孩子。
随着秋日到来,本在最早种下收获的一批作物和领地的税收就已经陆续运往帝都,往年秋日刚过半月,艾萨周围的领地就该有税收收到。
但是今年,不只是没有税收,负责收税的官员返回后甚至吞吞吐吐不敢说话!
“秋日本该收成的作物被那些领主私自铲除换成了郁金香花种。。。。。。这件事除了当初掠取帝国贵族和富商的金钱外,还在这里埋下了祸根。”
格林大臣咳嗽着,他是知道这个计划的,林恩与他达成合作之后他已经跟自己说过,当时即便是商人起家的他也不得不佩服林恩——或者说林恩手下巴雷特·雷尔夫和沃恩·琼斯两人的狠辣。
二者一个继承了父辈的不择手段与伪善,一个继承了对商人的恨意和旅行商人对物价、人心的把控。
“当务之急是从距离艾萨足够远,当初没有被郁金香事件波及到的领地收取额外税收,虽然这种行为无疑会增加远地领主的怨气,但为了维持帝都运转必须这么做。”
格林提出了一个办法,也是看起来目前唯一的办法。
随着郁金香事件的大头过去,大量因为郁金香破产的商人因为修改的《至上法案》充作奴隶、甚至贵族被剥去了头衔,帝都短暂的稳定了下来,不动产很难转变成流动的资金,原本需要拨款给大臣的工资、皇家密探的资金、染炎者转化需要的材料。。。。。。这些依旧有着庞大的缺口需要税收。
“格林大臣,你的办法意味着将那些靠近叛逆分子和伪帝阿贝的领主彻底推向他们!”
约德·雷尔夫出声反驳,当然这并不是他看重帝国稳固,而是格林口中所说的原地领主大一部分隶属于他的派系,甚至就是他边缘领的分支!
这相当于让布雷·查理曼在他身上吸血!
如果是往年或许他能够忍一忍,但随着郁金香事件,很多本就跟沃金斯商行有欠款的商人因此破产,导致债款无法收回,那些票据无一例外都变成了废纸!他可用的资金瞬间缩水了一半不止!
到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看似对自己这种大体量商会无害,甚至本该惧怕他的骗局会应允自己入场,这分明是借着那些小商人们作为迷雾欺骗自己!
“那么雷尔夫卿有什么好办法吗?”
布雷·查理曼瞥过头,龙目打量着这个看似忠诚的雷尔夫公爵。
“有!我的方法也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