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皇家密探的预备役,你们要做的就是服从命令,完全服从皇室的安排,你们是帝国的暗刃,用来铲除帝国的威胁……”
清晨,皇家密探的训练场。
这里是一处洞窟,不算高的土丘将这里彻底隐藏,没人会注意在帝都内不起眼的土丘下会有堪称地下宫殿的训练场。
声音远远地传来,撞在四周的墙壁上弹回,有种奇怪的回音感。
“你们继续念!”
教官们身穿皮甲,大声让这些预备役密探继续背诵之前的内容,反复强调、反复背诵,这是洗脑最基础的办法……目的不是背诵和熟练,而是不断的重复,直到这些孩子下意识认为这是对的。
是的,孩子,这些少年看上去最大的也不过12岁,放在林恩前世都还在上小学。
可也是这样的年龄更容易被塑形。
也正因为此,十四岁的海曼溜入人群显得格外扎眼。
“海曼·安德森!”
一个满脸刀疤,乍一看不像是活人的教官大声喊住了海曼的动作,同时手腕一翻,一捆鞭子就出现在他手心。
“啪!”
鞭子精巧地穿过三个孩子直挺挺抽到海曼的后背。
“啊!”
海曼原本因为今天看到母亲奇迹般恢复而开心的笑脸立时充血,应激反应让他下意识尖叫并躲闪,
但挥舞的皮鞭这一次击中了他闪避不及而偏过的脸颊!
“啪!”
这一次是凄厉的血痕,鲜红中夹杂着乌青,一瞬间就破坏了那张阳光开朗的脸。
“嘶……”肉体的疼痛让他回忆起来这几日的训练,他抿了抿嘴强行压下疼痛带来的撕扯感,“对不起,教官。”
声音中满是委屈。
周围的孩子没有对他投来一丝同情的目光,或者说自始至终,他们的目光都看着前方,口中都机械地重复着关于皇家密探的教条。
宛如炼金人偶。
“海曼·安德森!擅自脱离训练!禁闭!”
抽动的鞭子停下,在海曼头顶打了响像是示威,消失在教官手中。
身上多出数道鞭痕的海曼轻轻舒了一口气,在对方无情的目光下,强撑着痛意起身,每动一下都仿佛是被撕扯着,多走出一步都像是要碎裂开一样。
“快点,连疼痛都不能忍耐,你有什么资格作为皮姆·安德森的儿子!”
被提及死亡的父亲,海曼猛地咬牙,大踏步向着禁闭室跑去。
那是类似地牢般的小房间,用魔纹做到完全的隔音与漆黑,让十四岁少年站直就能触碰头顶石砖的狭小,给予了海曼身体上的压抑;黑暗则是心理上的。
“羔羊啊,羔羊,快快睡觉,在青草遍布的山坡上,梦境的彼端是牧草的山谷……”
轻微的顿挫声出现在禁闭室内,但声音只是出现的刹那就被周围的魔纹吞噬。
但这并不影响海曼蜷缩在墙角呢喃这父亲偶尔才会唱起的摇篮曲,听父亲说,这歌曾经是牧歌,是牧羊女唱的歌曲。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入这里关禁闭了,自从父亲死亡……他更相信是失踪后,几乎每天的训练他都会被关禁闭——
海曼是个成熟有思想的少年,而不是遭受思想规划、洗脑荼毒的密探。
每到黑暗吞没他时,这牧歌就是他最大的慰藉。
哪怕无声。
【海……曼……】
在他看不见也听不见的世界狭缝中,有一个声音轻声呼唤,但很快就变成无意识的兽吼。
【加油啊,皮姆,要知道这年头可没有那么多有自我意识的使徒了。】
那声音之中含掺杂着轻快悦耳的少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