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警官的眉头深锁,看来是自己误会了,这人八成是一氧化碳吸多了,有点神志不清,逃出家以后又被车撞了,没准已经被撞傻了。
“关他一晚上,明天看他要是继续疯就送精神病院,如果看上去正常了就放了算了,看来这人还真是倒霉鬼一个……”其实这警官想漏了一点,王诩从三年前开始就只有自己一个人生活,十六岁的他无亲无故是如何活下去的?
而王诩此时虽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但是他却知道自己的情况已经相当不妙了。这间屋子称不上是牢房,只有一套桌椅和一盏台灯,他的手铐去了,也没有人看管他。不过他却也逃出不去,窗户上有铁栅栏,门被从外面反锁了。竹卷已经被当做随身物品扔在了外面警察的办公桌上,那东西对别人来说是破烂,但对他来说却保命的唯一凭依。他还清楚地记得猫爷说过……如果他今天没法儿赶到那个什么破烂事务所去,可是会死的!
这绝对不是开玩笑!到十二点今天也就算过了,上次那家伙隐晦地表示让他万事小心,他已经只剩半条命了,这次明确地说他会“死”,那肯定是得玩儿完了。
王诩急得冷汗直流,深怕房间的墙上会猛然伸出一到十双不等的惨白胳膊来。他因为紧张,呼吸逐渐变得粗重起来,突然他现自己呼出的气居然变成了白雾,要知道现在可是南方的八月,高温还没完全过去呢!这下他心中的寒意就像是被钻石星尘拳胖揍一般不断地增涨,他立刻大喊:“看守!警官!随便谁都好!快来人!我要去厕所!”
一边喊着他好像已经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这种感觉是第一次,王诩觉得应该是所谓的“灵识”在起作用了。
怪脸女鬼这张熟面孔渐渐地出现在了王诩身后,王诩早就知道这个家伙和坟地那帮喽啰大大的不同,也猜到了这个女鬼根本不是那片坟地的鬼,因此是可以追杀自己的,而遭遇鬼打墙也多半是拜她所赐,但现在自己手上没有保命的武器,只能拼命地喊人,离开这里再说。
“吵什么吵什么!憋一会儿会死啊!”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然后是解钥匙的声音。
“离死不远了大哥!真的离死不远了!”王诩喊得声嘶力竭,门外那人以为他快要失禁了,还当真加快了度,女鬼越逼越近,手已经搭在了王诩的肩膀上,这时门开了,王诩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把那警员吓了一跳,不过刚才听人说过这人疯疯癫癫的,因此也没有太警惕。
王诩以为有警察叔叔在旁边自己算是暂时安全了,没想到刚一回头,现那怪脸已经凑到面前,嘴里可怖的獠牙伸了上来,王诩瞪大了双眼内心中悲鸣:“你居然敢在警局里顶风作案,算你狠……”
他从地上一个蹬腿顺势弹起,动作和那种街头卖艺的庄稼把式如出一辙,然后余光立刻扫到了桌上的竹卷,他冲过去就抄在了手里,女鬼好像对王诩手持竹卷的战斗力心有余悸,就这么突兀地消失了。
那警员可看不到什么神仙鬼怪,被王诩跃起这一手吓得退后了两步,手就往警棍上摸去,结果一看这家伙了疯似的去拿那破羊皮里包的竹书,一时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干什么,你给我老实点儿!”
“我……”王诩想要说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不过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好像只有吐槽的本能在起作用,因此他几乎脱口而出:“我开大的时候喜欢蹲着读些古书陶冶情操……”
五分钟后,那警员在厕所门口抽烟,除了嘴里吐出的白色烟幕外,他还顶着一脑袋的黑线……
王诩觉得再耽误下去自己就真得归位了,到了十二点说不定马路上百妖群集,而他就像这座城市中的一只蚂蚁,一只被无数豺狼盯上的小蚂蚁。因此他必须想个办法逃出去,只有那个混蛋的事务所是安全的……
又过了十分钟,那警员打了个哈欠看了看表,“你好了没有!nnd大老爷们儿磨叽什么呢?”
没有人回答,他又喊了几声,灯光昏暗的走廊里还是一片死寂。那警员心中大喊不妙,该不会是这小子跑了吧!于是赶忙冲进了厕所,结果他刚踏进漆黑一片的厕所,颈后就遭到重击,他昏迷前最后的一个想法是,糟了,着了这小子的道了……
王诩压低了帽檐,一路上低着头出了警局,这身警察制服还算合身,至少比他满身泥血的衣服舒服多了。他快步走在路上,他可以感觉到这座城里是有“灵”的存在的,但是大多数不具有那种可怕地攻击性,而似一种安静的旋律,可能是有放不下的事情无法离开这个世界所以还在徘徊,但是有一个离他很近而且很有攻击性的灵正在他背后的路上时隐时现地逼近,王诩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某个和他结下梁子的家伙又来了。
不过此时他离目的地已经不远,他在警局也歇够了,因此开始了飞奔。终于跑到了东方大街13号,一楼是个叫“黑猫”的酒吧,这酒吧里没有舞厅,只有一个吧台和几张桌子,更像是个咖啡馆,安静得出奇,王诩穿着警察的制服在门口张望了几眼就被一个如铁塔一般的大汉拦住了。
“你找谁?”大汉用四十五度俯视的鄙视眼神紧紧盯住王诩的脸。
“你们这儿有没有一个叫猫爷的?”
那大汉听了神情一松,“哦,原来你是他的客人,二楼不是从这里上,旁边的小巷里有个楼梯可以上去,下次别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