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世界某处,列车监控室。
看着那些曾在瀑布镇胡作非为的家伙被“列车考验”耍得团团转,高速公鹿莫名有种“大仇得报”的舒心,原本的抓狂也淡定下来了,薅一根儿新草叼进嘴里,晃悠着鹿角这才算真正进入列车监督者的工作状态。
不过话说回来,尽管罗漾十人不可避免被一次次失忆的盒里生物搞得晕头转向,但他们能这么快破解“安全屋与屋外”即“现实与里世界”的对应关系,还是挺让高速公鹿意外的。
因是临时接到的调岗令,高速公鹿只来得及草草浏览从前的“列车考验影像”,通常那些倒霉的旅行者们要在“安全屋”里至少逗留一段时间以上,才能逐渐意识到是他们的“恐惧”造就了那些危险又可怕的外部侵入,可罗漾十人几乎没怎么浪费时间。
唯一的难题恐怕就是黄帽鸭和无尽夏的“再次失忆”了。画面里,对此毫不知情的一蝉一鸭正认真听着罗漾十人讲彼此的“前尘往事”——
“现实中的一趟火车,不知怎么就开进了里世界……”
“对,遭遇了怪物袭击,一车人差点团灭,然后你俩就来了……”
“那些怪物好像很怕蝉鸣,对,就是你翅膀的声音……”
“是你俩让我们离开火车,去想去的地方,还说只有我们能救这些幸存旅客。”
可惜,一蝉一鸭听完,情绪十分稳定,互相对视一眼后,便给了十人统一答案——
无尽夏:“那可能是其他时间线上的我们。”
黄帽鸭:“哦亲爱的,你们要理解,里世界的时间就是这么无序混乱,有时候让我们这些本地人也很无助。”
其他时间线?
火车上遇见的黄帽鸭已经是“昔日”的黄帽鸭了,现在这个则连“火车相识”都不记得了,难道是昔日的昔日?
不止罗漾十人陷入思索,黄帽鸭对“火车上的自己”也很感兴趣,不住地问:“那条时间线上的我是什么样子?仍然英俊潇洒气质斐然?还是伤痕累累缺翅膀断腿?哦,天哪,谁能来打断我恐怖的想象,我的脑子里已经有了一幅世界末日……”
几次没找到插话机会的无尽夏,只得沉声打断聒噪的伙伴:“黄先生。”
显然无论在现实还是里世界,严肃的“直呼大名”都十分有震慑效果,黄帽鸭立刻噤声,转头朝蝉翼青年眨巴黑豆一样的鸭眼。
无尽夏重新看向罗漾十人,总算问出自己一直不解的:“你们既然是被无端从现实卷入,为什么对里世界这么了解?”
旅行者们面面相觑——
一匹好人:“这就说来话长了……”
太岁神:“严格来说我们并不是与这列火车一同由现实卷入。”
烧仙草:“你可以把我们也当成其他时间线上的人。”
Smoke:“以此刻为基点的话,我们属于未来。”
“难怪你们对里世界这么了解,”“未来”两个字
似乎燃起了一蝉一鸭的某种希望,他们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问,“那么未来的里世界什么样?入侵树摧毁了吗?”
无尽夏和黄帽鸭的每一句都能给罗漾十人带来新疑惑——
“什么入侵树?”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旅行者们简明扼要向两位“昔日的盒里生物”描述了由“旅途”、“乐园”和无数兢兢业业“打工盒子”们组成的未来里世界,而无尽夏和黄帽鸭则给十人介绍了当前情况。
列车监控室里的高速公鹿对“未来的里世界”不感兴趣,毕竟自己就生活在这条未来时间线上,天天为了饭碗不掉辛苦工作,还用你们介绍?但他和罗漾十人一样,无比好奇这个“昔日的里世界”。
自有记忆以来,高速公鹿就和周围所有生物一样,白天坐班,下班和休息日都在盒子里。旅途是天经地义的存在,就像花草树木一样,而他们为旅途打工同样天经地义,那些工作不力或者压根不想工作的盒里生物都会被流放到里世界深处,然后再无踪影。
似乎生来里世界就是这样运转的,没人质疑,也没人好奇,就连那个神出鬼没的“它”,也被当成了正常存在,就像任何世界都会有不安定因素一样。
于是画面里不断传出的无尽夏声音,夹杂着翅膀偶尔颤动的蝉鸣,让高速公鹿听得入迷——
“其实我们里世界跟你们的现实世界没什么区别,一样有着各种生命,有着我们自己的生态系统,动物自由奔跑飞翔,草木自由向阳生长,可能这些生命的外形与你们那边的相异,让你们觉得古怪不适,就连太阳光亮照过来的颜色都不同……”
梦黄粱:“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既然是地球的一体两面,咱们难道不共用一个太阳?”
“共用。”
于天雷:“那太阳颜色还能不一样?”
“我们看见的太阳光是蓝色。”
于天雷:“好的,请继续。”
“可是入侵树出现之后,一切都变了,里世界的能量开始失衡,大量植物死亡,大量动物被能量腐蚀变异,而我们这些家伙只能躲在地下深洞里,每天惶惶不可终日……”
武笑笑:“入侵树究竟是什么?”
“一种树状能量结构,像一座树状塔一样突然出现在里世界,我们曾潜入过其内部,里面像建筑一样分层,遍布密密麻麻的能量晶体,但只有一个最高中枢,只要我们能把最高中枢破坏,就能将入侵树连根拔起,里世界也可以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