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排的书籍外面都已灰尘扑面,显然是很久都未曾碰触过了的,不过其中好多本书籍的封面和她先前在厉寅北老家的书架上看到的一样,都是研究心理学方面的书籍,而这几本显然是一整套的。她一时间心血来潮,便把这边的几本也都拿出来翻阅了起来。
果不其然,这边的几本书籍上关键的地方也都是做了详尽的批注,那上面的字体娟秀工整,完全不同厉寅北的张扬随性。
许诺翻下去的页数越多,心头便跟着愈沉了下去。她听到心头有无数的声音响起来,从四面八方狂涌过来,让她赶紧住手赶紧从这里出去,眼前的噩梦就会戛然而止的。可是偏偏那手却不像是长在自己身上似的,就像身处梦魇似的,要继续一页页的翻阅下去。
一直翻到最后一本,她才翻了几页,就在其中一页的夹缝里看到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还穿着军装,英姿飒爽的,冲着前方露出甜美的笑意,看后面的背景应该是在某个部队的训练场地上拍的照片。大约时间过于长久,那照片都已经泛黄,摸上去材质也已经变得干涩不已。
她握着那张照片,一时间全部心神都迟滞下来,可是脑海里偏生还是不受控制的高运作着,所有从前的点滴蛛丝在一刹那全都冒了上来。
不可能!
她相信厉寅北。
即便他的心上真的有过那么一个人,可是那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毕竟她和他相识以来,就未曾见他有过暧昧的女子。一个都没有,甚至连一丝一毫的举动都没有。
她怎么可以去怀疑他呢?
而且她自己先前也是和林程远交往过的,将心比心,厉寅北并未因此而与她计较,生她的气。
她不应该也不能计较他的过去。
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诫催眠着自己。
可是不管如何努力,那巨大的失望还是一波接着一波的狂涌而来,压得她连喘息都变得无比艰难起来。
许诺也不知道自己蹲在原地呆上多久,直到潜意识里觉着室内的光线都无比暗堂下去,她这才把照片重放回到书籍回去,又把方才拿出来的这几本书籍全都归位回去,摆放时她留意到旁边有张报纸耷拉了下来,想必先前书籍都密实的摆放着,那报纸夹在书籍之间也未曾察觉,方才被她这么拿了几本出来有所松动了,那报纸才耷拉下来的。
那报纸比之照片更是泛黄的可以,就着那点暗沉的光线,她便愈低头下去,下巴近的都快要凑到那报纸的页面上了。
许诺才带到版面上的第一眼,报纸上的几个大字标题便避不可避的引入眼帘了。
巾帼才女不幸因公殉职!
才看了一眼,她只觉得脑海里嗡的一下,心头茫茫然的,后面的讣告都不需要再细看下去,先前雾里看花的那些一时间都莫名的豁然开朗起来。
可是眼下她情愿不要这份清明。
她情愿不要看到这份讣告。
她如何能抵的过一个已死之人在他心头的位置。
怪不得,即便他和她最最缠。绵。亲。密的时候,她也看不到他内心的最深处。
她一直以为是他的性格缘故,不善于敞开心扉也不善于倾诉。
她都理解他。
早在他老家时看到那书籍上的批注时她就留意到了的。
可笑的是她还痴心妄想着他终有一天会放下所有的戒备,和她说出他心头的过往。
因为她是要成为他妻子的人了的呀。
可惜一直等到今天,她都没有等到他提起过哪怕是点滴而已。
也是,连稍一提及都不可以的过往,要多深爱过,才会深埋成这般。
要多深爱,明明是心头最痛楚的回忆,却也只能将这一切束之高任由灰尘积攒。
蹲了这么久,她的双腿本来都已经僵麻的没有知觉了。眼下不知为何竟然也可以如常挪动了。
她把那书籍和报纸上的积灰无比小心的轻揩了下,这才将这一切全都归位了回去。
就好似她从来没有碰触过,没有碰触到这段被他刻意掩埋的过往。
一直将这书籍上的东西全都归位,许诺这才吃力的起来。
夜色早已寂黑无光,就连那最后一道光都被收了回去。
许诺机械的往客厅那边慢慢的走去,她刚走过去,厨房门口那边就传来厉寅北的声音,“诺诺,你去哪里了?”他刚回来,就闻到烧焦的问道,便立马朝厨房里过去了。
果然,炖汤的锅里早已煮干了,里面炖的东西黑如焦炭,一点都看不出原始的食材了。厉寅北手忙脚乱的处理好这一切,出来时就见着许诺神情木讷的出现在了客厅里。
“三哥,你回来了。”她说完后就在沙上坐了下去,身体瘫软的像是丧失了支撑的力量。
他看出她的倦意,早已疾步过来,关切的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可能有点累。”她有气无力的应道,身子还是瘫软着。
这么多年,她为了摆脱许永建一直在外漂泊自生自灭,一个人也有过挫折也有过心力交瘁也有过心生彷徨的时候,可是都没有过此时这样万念俱灰的念头上来。
她对他有多在乎,此时便觉着愈心如刀割起来,难受到忽然觉得失去了一切一切的斗志,还有她的所有的念想和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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